“初意那孩子可算是來了!”田氏一聽林初意來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微妙。
“表嫂!”方晚兒連忙起身,小心謹慎地衝著林初意行禮。
林初意徑直走了過去,在婆母方氏身邊坐下來。
田氏瞧見女兒吃癟,心生不滿。
不過就是個仗著幾分娘家勢力的草包罷了,嫁都嫁進門了,跟她在這擺什麼譜兒?
田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初意啊,你是做兒媳的,當伺候婆母用膳才是,怎麼能來的這麼遲?”
“不用了,咱們家沒有那麼多規矩。”方氏溫聲道。
田氏是被方氏拿話堵回去的,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訕訕地笑了笑,又給方晚兒遞了個眼神。
方晚兒立即會意地起身,走到方氏身邊:“姑姑,晚兒伺候你用膳吧。”
方氏有些不習慣,笑著道:“好了,何必這麼麻煩,你快坐回去吧。”
這場麵若是換成原主,那自是要與那方晚兒爭個高低的。
可林初意好似沒看見一般,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小排吃起來。
田氏一臉關切道:“孝凝,不是我說,如今顧家今非昔比,即便你不重規矩,也要為硯辭想想吧,這兒媳剛進門沒幾年就如此散漫,日後又如何當家做主母呢?”
“舅母,從前也這般愛管別人家的閑事?”林初意說話的同時,往方氏碗裏夾了一塊糖醋小排。
“你這話什麼意思?”田氏看向林初意的眼神,多了幾分冷意。
林初意笑了笑,淡淡道:“舅母別誤會,我是想告訴您,這京城可不比蒼平縣,權貴遍地都是,您這愛管閑事的毛病該改改了,可別不小心得罪什麼人。”
田氏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午膳後,林初意出了膳廳,人剛走到萃月軒,方氏便趕了過來。
“初意!”
林初意看到方氏,有些詫異:“婆母!”
方氏走上前來,一臉溫和道:“你舅母是個直性子,她沒有惡意,今日她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
方氏雖然性子冷清,卻思慮周全、心思敏銳,今日宴席上的事,她是一一看在眼裏。
“婆母多慮了,舅母也是為了這個家好,我豈會怪她?”林初意雖然知曉方家人的嘴臉,可還沒傻到當著方氏的麵,數落她的娘家人。
方氏平日裏不愛與人打交道,走得近的也就是娘家的哥嫂,這份親情她很是珍視。
方氏麵露笑意:“委屈你了。”
言畢,她身後的丫鬟遞上來凍青釉雙耳瓶。
顧硯辭高中之前,顧家原就是商戶,家裏不差錢。
方氏安慰人的方式,自然也很直接。
不得不說,方氏的眼光真是不錯,這瓶子真漂亮。
“謝婆母!”林初意捧著瓶子,高高興興地回了萃月軒。
傍晚時分,顧硯辭回來了,方氏白日裏在林初意那兒吃了癟,這會兒自是要在顧硯辭這兒找回點臉麵,於是少不得一番添油加醋。
“硯辭啊,你母親撐起這家業,供你讀書高中,著實辛苦,你豈能讓她受那林初意的臉色?”
“林初意對母親向來敬重,舅母此話從何說起?”顧硯辭喝著茶,對於這位遠道而來的表親,態度不算親近也不算冷淡。
“你母親為了討好她,將她最喜歡的凍青釉雙耳瓶都送給她了,不信......你去看看便知。”
顧硯辭擱下茶杯,目光睨向田氏:“舅母操心了,時辰不早,早些回房休息吧。”
田氏看不透顧硯辭,也不敢與他多說什麼,生怕弄巧成拙,於是便退下了。
田氏剛退下,一道黑影從門外走進來。
“大人,屬下查過,夫人近期並未接觸什麼異常的人。”
“也不曾去過醫館,更別談什麼擅針灸術的人。”
顧硯辭手指輕點椅柄,沒有接觸外人,難道她從一開始便通曉針灸術?
難道她從一開始,就在他麵前刻意偽裝?
......
顧硯辭剛進到萃月軒,便看見被燭光倒映在窗欞上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