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世子爺在外征戰三年,如今總算回京了,您難道不歡喜嗎?”婢女梅霜邊為柳沐傾簪著發,邊偷偷瞧著她的神色。
端坐在妝台前的柳沐傾心中冷嗤。
若是原本這身子的主人,得知新婚夜受詔出征,且一走就是三年的丈夫凱旋歸來,心中定會十分歡喜,可她嘛......
她隻是個借了這身子重活一次的局外人,又有何歡喜可言?
況且,此番那位世子爺可不是孤身回來的,身邊還帶著個濃情蜜意的寵妾呢。
不過......
“歡喜,我自是歡喜的。”柳沐傾這話也不是敷衍,在這武安侯府空等了三月有餘,如今這出好戲總算要拉開序幕了。
她又抬眸瞧了眼鏡中的人兒。
柳眉杏眼,巴掌大的小臉兒,相貌十分出眾,隻可惜被一場風寒奪了性命,才便宜了她這個從現代來的馴獸師。
“少夫人,夫人那邊來人催了。”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是柳沐傾身邊另一個貼身婢女杏暖。
“這便好了。”梅霜忙加快了速度。
柳沐傾卻不急,縱然武安侯世子林霄渝是今日班師回京,也得先進宮麵聖,得了封賞,才能回府。
事實也確實如此,武安侯夫人陳氏雖一大早便調動全府忙活起來,卻直等到過了晌午,才終於在府門口見到了那道讓她日日牽腸掛肚的身影。
“霄渝......”陳氏話剛開口,聲音已是哽咽。
林霄渝也瞬間紅了眼眶,忙上前下跪行禮:“兒子不孝,讓母親擔憂了。”
眾人皆被眼前這母慈子孝的一幕所感動,唯有柳沐傾,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了馬車前那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身上。
這就是陪伴在林霄渝身邊整整三年的寵妾楚韻兒?
長得確實還不錯,但怎麼跟鴿三說得完全不同?
什麼天生狐媚子,什麼一落淚便勾得林霄渝心肝亂顫,這描述委實誇張了些吧?
還是路途太遠,這些話傳著傳著便變了味?
就在柳沐傾心頭犯嘀咕的時候,楚韻兒也在偷偷打量著她。
在見到柳沐傾之前,楚韻兒並未將這人放在眼裏,即便是發妻又如何?當初世子還不是連蓋頭都沒掀,便轉身走了?
但見到這人後,楚韻兒心頭突生一股緊迫感,她從未想過這人竟生得如此貌美。
當初世子是未曾見到這人容貌,才走得那般幹脆,現如今若是瞧見了,又會不會......
她不敢深想下去,見世子已經被武安侯夫人扶起身,擔心他接下來便會注意到柳沐傾的存在,忙怯怯開口喚了一聲:“世子......”
林霄渝這才想起楚韻兒來。
一轉身,正對上她如小兔子一般清澈又膽怯的目光,不禁心頭一軟。
他徑直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又回頭對陳氏笑著道:“母親,這便是兒子在信中向您提起過的韻兒,這三年來若非有她悉心照料,兒子如今怕是另一番狼狽模樣了。”
柳沐傾聽得微微眯起眼睛,陳氏竟然也知道楚韻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