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問，你跑了怎麼辦

室內的火半個小時得已控製下來，所有地方徹底撲滅後，客廳和儲藏室已經燒的不剩什麼東西。現場留了幾個人做後續清理工作，起火原因要做調查。

收隊走之前，房間裏裏外外，韓陸幾個人都需要再細致檢查一遍。不能留隱患。

至於突然跳樓那個男的，純屬一個意外。沒有人會想到突然在救火的當口，會有人趁亂想不開自殺。

結果真就死了。

聽說那個男的二十七歲，在讀博士，工作還沒著落，有抑鬱症。年輕輕輕的，說沒就沒了，著實可惜。

夏夜起了風，沒那麼熱，樹上知了叫的聒噪。

程一抓了抓手臂，不過就站了小會兒，胳膊和腿被蚊蟲叮咬的不好受。不知道是不是她血甜，就愛招蚊子。

不想幹等著，想打聽那人名字。

但是對方姓什麼都不知道，總不能逮個人大海撈針的瞎問。程一看了，來的消防車總共有四輛，十幾個人，總不能一個個去逮著問。

大家都忙得很，沒人有閑功夫讓她耽誤時間。

一個女記者采訪完，在程一旁邊喝水用手不停煽風，臉上滴著汗，她問身旁的攝影師：“那小孩救下來沒，有沒有事？聽人說是他們消防隊的隊長攀樓進入火場抱住來的，等下找到這個人，我們去采訪下他。”

攝影師接話：“小孩送醫院去了。”

女記者點點頭，她突然看到什麼，眼神一亮，連忙扯著攝影師就走。或許太著急，一下子撞到程一，還是話筒支架，程一肩膀狠狠吃痛。

女記者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走急了。你沒事吧？”

程一揉著肩膀，蹙眉，冷淡說一句，“走路看著點兒。”

她說完就走了，高跟鞋踩地清脆。

女記者愣下，撇下嘴，心想這女人挺高冷的。

她又盯著程一高挑好看的背影看幾秒，心裏有些酸，想起還有正事要做，匆忙離開。

程一沒去別的地，背靠著一輛消防車，雙手抱臂，麵無表情。她很突兀站那兒，經過的消防員很奇怪的目光瞥她，不過沒人趕她，各自忙自己事。

沒多會兒，陳來林航他們幾個出來。

陳來拎開礦泉水瓶蓋，整瓶水從頭澆下去，頭發跟臉淋濕大半，身體立馬舒服不少。

太熱，衣服也很悶。今天高溫有三十八度。

陳來抹了一把臉，目光不經意回頭，看到一個姑娘盯著他看。

是程一。

陳來不認識，不過被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看的臉熱，他不好意思移開目光，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搭話，剛走一步，察覺到不對勁。他若有所思往後看了一眼。

果然，是隊長。

韓陸一臉汗，麵無表情站著，他麵前有個女記者。

還有個攝影師鏡頭對著他，在做個人采訪。也是，剛才隊長一個人爬樓跳進室內，把小孩救下。韓陸人長得帥，以前出任務也遇到過類似情況，有記者采訪，甚至過分的還一路追到了消防隊。

不過，韓陸不熱衷露臉，也沒給過好臉色。

那些記者什麼的，有時煩人的很。

陳來走過去問程一：“姑娘，你等誰？”

程一不答反問：“我不能靠消防車嗎？抱歉，我腿疼。”

陳來噎住，表情古怪，他自討沒趣要走，忽然聽到程一淡淡開口說：“我找他的。”

程一手指著韓陸，這個時候，韓陸正好偏頭看過來。

兩人視線一對上，韓陸皺眉遲疑幾秒，稍後，他走過來。

“找我的？”

韓陸看似詢問，實則是肯定。這個女人他以前見過一次，在走廊那次遇見，他對她的初次印象並不好。煙不離手，態度冷漠傲慢，看著脾氣就不太好。

“是。找你。”程一言簡意賅，“撞壞了人東西得賠吧？你把我手機撞壞了，屏幕碎裂，不能再用。”

韓陸看她一眼，並不接話。

他打量她一眼，紅色長裙，高跟鞋，兩手的確空空。想到什麼，韓陸也不問，徑直轉身抬腳離開，他去了樓道口。現場還在處理，並沒有發現手機，韓陸又去找警察。

幾分鐘後，他手上拿了程一的手機回來。

韓陸遞給程一，程一不接。

她盯著韓陸的眼睛看，意思再明顯不過。韓陸沒多問什麼，一個手機，程一這種女人也不至於故意訛他。

韓陸把手機開機，撥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等響兩聲掛了，把手機還給程一。他也不說廢話：“剛打的是我的號，回頭存一下。手機多少錢，我會轉給你。”

說完，他就走。

程一叫住他，韓陸回頭：“還有事？”

程一：“能信嗎，你跑了怎麼辦？”

韓陸看程一一眼，平靜收回目光，“這點錢，不至於。”

“還有。”走了兩步韓陸回頭，客氣提醒：“這位姑娘，沒事別靠著消防車，小心蹭壞了，你賠不起。”

程一臉一瞬黑，白了韓陸一眼。

晚飯隨便吃了點，程一買了新手機換了手機卡，第一件事就是加韓陸微信，她發過去消息驗證，等著通過。這麼一等，就是一晚上，韓陸壓根沒動靜，電話也沒人接。

臨睡前，沈襄來了。

她一副沒精打采疲憊樣，霸占著程一舒服的大床，躺大大人字姿態感慨：“程程，你的新作再不出來，我就要回家啃我爹了。唔，快沒臉看了啊。”

程一毛巾擦著長發，“放心，不會讓你難看。”

她近期在做驚愛調研，前期確定了鬆木雪梨初調味道，中間選了檸檬，又覺得不妥，還在研究選試階段。

聞香這個過程，急不得。

得慢火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沈襄舒一口氣，歪頭問：“你跟周亦行，你兩真的涼透了？我早看他不順眼，還真是個渣，沒結婚就敢這麼玩，這要結了婚還不明目張膽的外邊包養女人？喔日，周亦行這個男的真不是好東西！我以後見他見一次打一次。”

程一沒心情聊這些，她想起程時跟那個新人模特何依純最近走的近，有些擔憂：“襄，我哥你到底怎麼想的。真就說放棄就放棄了，甘心嗎？”

沈襄不答，神色陰鬱。

不甘心，程一心知肚明了。她沒多說什麼，抱了抱沈襄，給她安慰一下。

沈襄重重呼口氣：“沒事，男人而已，不值得想不開傷心。”

程一點點頭，正要問上次撞車車款賠償的事，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來看，驗證通過了。

韓陸：“抱歉，剛看。”

韓陸：“手機多少錢，我轉給你。”

程一盯著屏幕幾秒，想起他那態度。

突就心生了計較，她回複韓陸：“這位先生，不止撞碎手機這一項。你摟我腰抱我，經我同意沒？這筆帳，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