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自覺些嗎?
高齊喧便告退了,裴翊很少求裴辭事情,可他為了年幼時遇到的女童,又來求他了。
“當日她隻顧著看手鐲,我便將她的手鐲弄丟了,摔出了裂痕,卻不知道那是她娘親留給她的遺物。她哭了許久,然後狠狠地咬了我一口,那傷疤還在手上。”
“你已尋她尋了八載,若找到她,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娶她。”
“孤記得,那時你們才不過十歲,你是個禽獸不成?”
“皇兄,總之你幫幫我,我此生隻想娶她,不然此生就要孤苦伶仃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執念有些可笑,無異於大海撈針,可他放不下她。
“行了,孤會幫你。”
裴辭捏捏眉頭,裴翊走了不久,過會兒八公主又哭著找來。
“又怎麼了?”
“子念哥哥不理我,五哥搶了我的風箏。”
“你去同父皇說。不要來煩孤。張瑾,將八公主帶出去。”
張瑾隻好去將八公主請出去。
整個殿內便隻有左惜瑤,而站在下麵的秦嬈嬈沉浸在剛才裴翊的話裏,許久都未回過神。
在旁人看來,她是看六皇子看呆了,張瑾還故意咳嗽提醒她,她卻沒察覺到。
裴辭黑了臉,左惜瑤笑著斟茶放到他麵前,他飲了一口。
“八公主真是小孩心性,可她跟殿下極為親近,令人羨慕。”
“你比她長一歲,多教教她規矩。”
“好,我會多多提醒她的。對了,殿下,這是我新做的香囊。”
她微微彎腰,便要給他係,裴辭卻指了指秦嬈嬈:“你過來,給孤係上。”
被點名的秦嬈嬈隻好上前,左惜瑤皮笑肉不笑地道:“秦姑娘怎麼在這裏作婢女打扮?”
“奴婢如今是殿下的婢女,便要一直侯著殿下。”
“原是如此,還是我來吧,不麻煩你了。”
“還不快點,是要等著受罰嗎?”
裴辭的嗓音裏帶著不容置疑,左惜瑤隻好把東西給她。
秦嬈嬈也不想給他係啊,卻也隻能乖乖地蹲下幫他係好。
那香囊都用的是頂級的繡法,製作工序極其繁複,上麵金絲環繞,散發著陣陣清香。
比她繡的好,難怪殿下從未戴過她繡的。
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澀澀的,係好香囊她便又站到張瑾一邊。
左惜瑤給他磨墨,送茶,送點心的,再待了會兒才走的,秦嬈嬈站久了覺得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卻聽“啪”的一聲,殿下將筆重重地擱下,他極為不善地喚她過去,等她站到他麵前,卻發現那張瑾帶其他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殿下有何吩咐?”
“到底你是奴婢還是她是奴婢?不會自覺些嗎?”
難不成她還要搶著幹?秦嬈嬈便上去給他磨墨,他又不滿意了,放下筆,示意她坐下來。
她滿頭霧水,這才明白了幾分,便坐到他腿上,手自然而然地纏上他的脖頸。
“殿下做什麼這麼凶?”
“孤看你都要睡著了,若有婢女同你這般,腦袋都不知掉了幾回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滿意的,殿下可真難伺候。”
她故意湊到他麵前,眸子盯著他的唇,抱怨道。
“你方才為何一直盯著六皇弟?”
“奴婢是在發呆呢,殿下誤會了。”
她有些心虛地退後了些,裴辭的手抵在她身後的案上,將她桎梏在懷裏,貼著她的耳朵道:“最好是這樣。若有下次,孤便把你眼睛刎了。”
聽起來不像在開玩笑,她將頭埋到他懷裏,蹭了蹭,甕聲甕氣地抱怨:“成天嚇唬人。”
裴辭便不再理她,就這個姿勢又看起了奏折。
秦嬈嬈坐在他腿上,他的懷裏十分溫熱舒服,竟就這樣睡著了。
難得氣氛融洽靜謐,令人不忍心打破。
高大挺拔的男子執筆寫字,女子靠著他的胸膛睡得安穩,不知何時,一頭鴉色青絲散落,他單手輕握她的纖美的脖頸,吻了吻她的唇,眸子裏滿滿的占有欲。
秦嬈嬈醒來時躺在未央殿裏,她起身,打了個哈欠。
“姑娘,殿下命你醒來便前去侍候用膳。”
秦嬈嬈應了聲,隻覺得肚子空空,本姑娘肚子也餓著呢,當婢女太慘了。
她便前去偏殿,今日用膳的,除了太子殿下和左惜瑤,今天在含德殿的幾位都在,真是熱鬧。
她給眾人行了禮,便要老實退到一邊侯著,那八公主卻道。
“我的伴讀,竟成了婢女了。真是越活越下賤,過來,給我添湯。”
“公主,你身邊侍奉的人夠多了,何必為難秦姑娘?”洛子念生得濃眉大眼,一臉正氣,真是為數不多的好人之一了。
聽聞洛家幾代皆是忠良,難怪在朝中頗受殿下重用。
隻可惜被八公主看上了。
“子念大人,無礙的,奴婢本就是侍奉主子的。”
她蹲下給八公主添湯,那八公主喝了一口,竟直接吐在她手上:“哎呀,燙死了!本公主可不是故意的。來人,帶她下去擦擦。”
她的手都紅了,六皇子和洛子念皆站起來,裴翊拿了帕子低頭給她擦拭。
而這時,裴辭和左惜瑤一同走進來,他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眼眸黑沉。
“這是怎麼了?六殿下還親自給婢女擦手呢?”
左惜瑤眸中帶笑,像是不經意地道。
八公主冷哼一聲:“這婢女可非尋常婢女,騷得很。來人,沒聽到嗎,帶她下去。”
“八妹,適可而止。”
裴翊看向八公主,眼裏竟有幾分寒意,八公主縮了縮肩膀,向裴辭抱怨:“六皇兄是怎麼了,老是格外關心這婢女呢,太子哥哥,我的舌頭都被燙壞了,你快幫幫我。”
“殿下,此番……”洛子念想替秦嬈嬈說話,秦嬈嬈對他搖搖頭,將手藏在身後。
“是奴婢的錯,既然公主不願看到奴婢,奴婢便先告退了。”
她恨不得走呢。
“站住。”
裴辭黑著臉上前拉了她的腕便將人帶走,留下殿內的人。
八公主手指勾了一縷發,眼眸看向左惜瑤:“二皇兄這是做什麼,左姐姐還在這裏呢,我就說了,這婢女真是礙眼至極。”
左惜瑤眼底恨意稍縱即逝,轉過身來,那張臉上換上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她道:“殿下既有事,我們便好好用膳罷。”
洛子念卻起身:“你們用吧,臣飽了,先行告退。”
“洛子念,你給本公主坐下。”
洛子念沒理她,她也起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