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的時候,爺爺都會剝下我一層皮,然後喂給一條白蛇!
隻因我是人間身,但背負陰天子命!
——
似乎打我記事起,就有了這個規矩。
我第一次被剝皮,是在我四歲那年。
為什麼是四歲?
爺爺說四歲的娃娃能記事了,讓我好好記住那種痛苦。
我至今都記得第一次被剝皮的時候,指尖傳來的撕 裂感,疼得我幾乎暈了過去。
爺爺把剝下來的皮,喂給了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白蛇。
它那貪婪地模樣,讓我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好多次,我都想把那條白蛇打死,讓它也體會一下被剝皮的痛苦。
可是它吃完我的皮之後,就會馬上消失,等到第二年又要剝皮的時候,又準時準點的出現。
爺爺每次剝皮的準備工作做得很足,他動刀之前會給我灌一大口白酒,然後在我身上貼滿黃紙。
黃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符號,密密麻麻的字跡看不真著。
第一年,他從我指頭上剝了指甲蓋大小的皮,鮮血咕咕的往外冒。
往後幾年,剝皮的次數,和剝皮的尺寸都是成倍增加。
直到十八歲這天,爺爺一改往年的規矩,在堂屋裏擺下了香案,對著天地三拜九叩,然後抓起一把供桌上的米,塞進了我的嘴裏。
他跟我說,如果實在疼得受不了,就把米咽下去。
這一次,爺爺隻下了七刀,我的前胸後背就被完整的揭了下來。
即便已經習慣了這種撕 裂的疼痛,但這一次我還是沒有忍住,將混著朱砂和狗血的米咽了下去。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被麻痹了,真的就不疼了。
就在他還要動手的時候,院子外麵來人了。
爺爺說過,剝皮的時候不能被打擾,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聽著外麵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爺爺重重的歎了口氣,說了句天命如此。
來的人姓徐,是省城的一個富商,祖上出過不少牛人。
他帶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女孩兒叫徐媚,始終隻有半張臉露在外麵。
光是這半張臉,就看得出來她長得貌似天仙,身材也是一頂一的好。
可惜的是,她另外的半張臉,長滿了黑色的胎記。
姓徐的中年人說,他為了給女兒看臉,十幾年來在國內外遍尋名醫,都毫無成效。
最後聽人說徐媚臉上的胎記可能和徐家祖墳的風水有關,他又找了風水先生,可每一個看完之後都說束手無策。
他多方打聽,才知道有爺爺這麼一號人。
爺爺早年是風水先生,我出生後不久,父母罹難,二叔又莫名其妙消失,爺爺便決定不再出山,要將我養大。
這些事他從未瞞過我,但這次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曾名震一時。
爺爺要了徐媚的八字,隻說了一句天鳳命格貴不可言,隻要去掉她臉上的胎記,就會一飛衝天。
他答應了徐家的請求,但也提出了條件。
讓我和徐媚定下婚約,同吃同住三年,以後不管我混成什麼樣,徐家都要保證我一生的富貴。
徐家欣然接受,當天便帶著爺爺回了省城,留下了徐媚和幾個人保護我們的安全。
對於爺爺這個決定,我很不理解,畢竟我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對未來的老婆充滿了無限幻想。
突然那個幻想中的人物具象了,還是一個隻能露半張臉的女人,這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可爺爺告訴我,我人間身卻背負陰天子命,他隻能保我活到十八歲,接下來隻能靠徐媚的命格強行續命,能活多久就看天數了。
他此去一定會解決徐家祖墳的問題,到時候徐媚臉上的胎記就會消失,天鳳命格就會解鎖,讓我好好和她相處。
從那天起,我和徐媚白天一起吃飯,晚上睡一間房。
或許是因為臉上的胎記,使她的性格很孤僻。
可相處幾天下來,她慢慢變得活絡開始對我敞開心扉。
我和她相處得很愉快,幾乎很多事情都能做到同步,如果不刻意去看那另外半張臉,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不錯。
直到半個月的某一天夜裏,我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徐媚那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鄉下亂七八糟的蟲子多,我擔心她晚上被蛇蟲鼠蟻咬著,就想起身過去看看。
哪知道一睜眼,就瞧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夏日炎熱,透過窗外的月光,我清晰的看到徐媚穿著輕薄的睡衣,坐在床邊,雙手捂著小腹。
原來,徐媚孤僻的性格下,竟然藏著這麼強烈的渴望。
看清楚了徐媚之後,我當即就心緒不寧。
我卻又不敢大口吞咽口水,擔心被她發現後,就再也沒辦法相處了。
我就靜靜的看著她,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
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讓我不敢有任何動作,可又舍不得收回目光。
就在這個時候,徐媚鬼使神差的朝我這邊看了過來,當下四目相對,徐媚嚇得抱著身子高聲大叫起來。
我被嚇得渾身都炸了毛,趕緊跳下床走過去,忙不迭的擺手解釋,“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真的沒看到!”
說完這話,我立馬就後悔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這時候,徐媚又是一聲尖叫,趕緊捂住了臉。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醜態。
還想解釋一下,那三個保護徐媚安全的手下已經闖了進來,拉亮了電燈。
“小姐,出什麼事了?”
徐媚伸手指向我,嘴裏哭喊著我耍流氓。
幾個手下看向我的眼神立馬露出了凶相,我嚇得渾身冒起了冷汗。
回頭打算質問徐媚,為什麼要賊喊捉賊?
可一扭頭卻發現,她的手黢黑一片,臉上的胎記已經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