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酒泉山莊。
喬蘇蘇來的時候,恰巧太陽落山。
趁著夕陽將落,她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傅塵淵。
他是天生的耀眼者,纖長的身影好像自帶聚光燈似的。
喬蘇蘇循著他的身影,朝他靠近。猜測著他的行動軌跡,她摸進了一旁的室內,才在那坐了一會,傅塵淵果然到了。
不堪一握的腰肢微微一扭,她輕而易舉就躥到了他的麵前。
喬蘇蘇今天一身西裝包身裙,在這樣盡是鮮豔禮服的宴會上顯得十分特別。
傅塵淵的眸子晦暗不明,看不清是驚喜是煩憂,隻是狀似隨意地問起,“你怎麼在這?”
“傅先生還沒能跟我結婚呢,我當然得到這來。”
傅塵淵眸子微淡,卻猶如深淵,“跟你結婚?我對送上門的女人沒有興趣,更何況是你。”
“我?我與你結婚,不過是想與你合作罷了。比起其他女人,我更清楚你想要什麼——比如,你跟我姐姐在一塊,是為了傅老爺子。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害死你妹妹的人是我姐姐呢?你真打算跟仇人過一輩子?”
傅塵淵的臉色驟變。
他突然擒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到陽台扶杆上。
旁人見到傅塵淵如此,多半膽寒,不然就是要嚇得雙腿發軟。
而喬蘇蘇卻笑了,她趁機勾住他的脖子,笑得慵懶妖冶。
“我竟不知,傅先生還有這種癖好?”
傅塵淵聲色森寒,猶如地獄而來。
“想試試麼?!”
傅塵淵大軍壓境似的迫人氣息籠罩在她的麵門之上,他顯然十分生氣。
因為他和傅芊芊感情向來很好,而他天生不喜歡別人威脅他。
喬蘇蘇不用回頭,都知道一層二層的距離。
傅塵淵上次便喊了顧雲深過來觀望,這次不知道又要給她出什麼損招。
她敢肯定,傅塵淵絕對幹的出這事!而他若當真這麼做了,她定會在這場派對成為臭名遠揚的焦點!
此時此刻,底下的人已經注意到這。
有個紈絝直接吹起口哨,“喲,傅塵淵你也開葷了啊!大庭廣眾之下玩這些?”
聽著那些人的歡鬧聲,喬蘇蘇的頭部淩空,有些眩暈。
不過,她真不是被嚇大的。
她的指尖輕輕在他的耳後挑弄婆娑,描繪著他耳後的輪廓。
傅塵淵身上的寒氣散了不少,重新湧起的是一股特殊又熟悉的燥意。
隻是,還沒反應過來,樓上突然有人花壇砸下,對準的是喬蘇蘇的如鬆雪似的額頭。
幾乎是下意識的,是傅塵淵將她拉了回來。
他眼明手快,趁著她慣性之際,她撲進了他的懷中。
喬蘇蘇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馨香,她一靠近,他的心臟就抽動一下,隨即恢複平常。
救她,就像身體做出的本能。
喬蘇蘇也是鬆了口氣,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以為自己要死了。
傅塵淵見狀,也沒了威脅她的興致,率先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去查樓頂的人,而後便將喬蘇蘇拽到沙發上,開始盤問。
“說吧,你手裏有哪些信息......”
喬蘇蘇看著綁住自己的雙手,纏在沙發頭兒處,不禁覺得好笑。
“傅塵淵,問話就問話,你綁我做什麼?”
傅塵淵哪能說實話?
這女人不老實。
也得是傳聞所說的她“閱男無數”,才有如此造詣。
不然像傅塵淵這般禁欲,其他女人若是靠近,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喬老太太七十大壽上,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卻冥冥之中有些讓他蠢蠢欲動的熟悉之感。
她就用一雙勾人的雙腿,撩得他按捺不住,強要了她。
傅塵淵冷哼,“你敢上門,就不能讓你輕易跑了。”
跑?
怕她逃跑的話,不是該綁她的腿?
喬蘇蘇好整以暇地說:“我看你是口味特殊,就喜歡玩這套。”
傅塵淵嗤笑,“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滿足你。不過——”
他說到一半,俊朗的眉眼微微撇開,仿似不經意地看向別處,“今天的事,你要敢有一句假話,我會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傅芊芊的死,傅塵淵查了一年了,一無所獲。
他真不太相信,真相能被喬蘇蘇查清楚。
而這事說來也巧,傅芊芊死亡的真相,也是喬蘇蘇在查自己兒子死亡真相的時候意外得知此事。
“那天留給你的絲巾,就是在我姐姐的抽屜裏發現的。另外,傅芊芊臨死之前,曾經接過一通電話,而電話來自S城。那個時候,我的姐姐正在S城出差。”
“說下去。”
“傅家對外宣稱,傅芊芊死於車禍,但事實上,傅芊芊是被人分屍死的,死狀極慘,是不是?”
傅塵淵突然笑了,那笑容卻淬著千年寒冰似的冷意。
就連喬蘇蘇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得都心裏發毛。
好半晌,傅塵淵才落下一句話。
“喬蘇蘇,你要是敢拿芊芊開玩笑,我真會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喬蘇蘇緊繃的身子這才鬆懈下來。
好家夥,總算是談妥了。
傅塵淵行事向來雷厲風行,抓著喬蘇蘇就下樓去。然而剛到樓梯口,就撞上了匆匆趕來的喬麗嬌。
這場私人派對的請柬本就不好到手,喬麗嬌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
她瞧見傅塵淵牽著喬蘇蘇的手,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僵住。
“塵淵,你今天過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這樣我好和你一塊過來呢!”
六目相對,神色各異。
喬麗嬌懵懂的雙眼暗藏怨毒,傅塵淵一臉漠然,而喬蘇蘇卻揚起下巴,張揚又挑釁。
幾年前,她還是喬麗嬌那唯唯諾諾的小跟班。
如今,她已然蛻變,在她麵前倨傲恣意。
該是喬麗嬌,再也抬不起頭了。
失去了最疼愛她的奶奶,父親的助力,還有未婚夫的光陰。
喬麗嬌,還能剩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