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命懸一線

這演的再像，不是的，終歸不是。

柳蘭蘊隻好把糕點塞進自己嘴裏。

喜雲就站在二娘子身後，她記得侯爺至今也沒有找到殺害大娘子的真凶。該不會在與二娘子日漸相處中，侯爺被二娘子給迷惑了吧。

畢竟當年，也是大娘子頂了二娘子。

那兩個人這幾日的置氣和冷戰，又是為何。

嫣兒跟在三娘子身邊，也不知在忙什麼，難道還真把她當主子了不成。喜雲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每日跟在周表娘子身邊，都是苦口婆心的勸，但周表娘子也不知道主動出擊。

見侯爺的次數，還不如二娘子多。

若是大娘子還活著就好了。

今日來參加桃花宴的，就是大娘子。

阮嘉容一直坐在母親身側，瞧母親與季大娘子說的很是投機，便起身往自己的院落而去。珠兒跟在娘子身後，到了門口，便在屋外守著。

“父親。”

阮嘉容毫不意外父親在她的房中。

阮丞相轉身看過來，“嘉容，你也該知道，你姐姐在宮裏的處境。她雖然得陛下寵愛，膝下至今也隻有一個公主。好在陛下還未立後，一切都還來得及。老夫聽說新上任的齊大人，有意讓他的女兒入宮為妃，隻怕此女是個威脅。”

“父親，女兒與齊家，並沒什麼交集。”

“柳蘭枝不是齊夫人的侄女，總有機會的。老夫也不用你去謀財害命，隻要知道他家娘子的喜好，厭惡，若是能捏住把柄，自然更好。”

“女兒明白了。”

阮嘉容走出來，她是喜歡侯爺，但母親不希望她嫁給侯爺做妾。是父親支持，讓她去追尋自己喜歡的人。哪怕是做妾，又何妨。

她以為父親理解她，原來是做一顆棋子。

一顆讓阮家向上的棋子而已。

“珠兒，你說我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

阮嘉容還未至桃園，停下腳步。珠兒也跟著停下來，不知道娘子為何有此感慨。她記得娘子初入府時，眉眼都是帶著笑的。就是招湘入府的時候，也沒見娘子怕過。如今不過一個戶部侍郎的嫡女而已，娘子怎麼畏縮了呢。

“不管娘子選哪條路，奴婢都陪著您。”

“傻丫頭，你也要嫁人的啊。”

“那奴婢就嫁人以後，再回來陪您。”

阮嘉容被珠兒逗笑，她最喜歡信任的侍女，就是珠兒了，這次也帶了她回來。父親讓她監視侯爺的一舉一動，說是為了陛下，也難免不是想抓住侯爺的把柄，為自己所用。

就算是宮裏的姐姐，也不過是父親的棋子。

“走吧。”

阮嘉容回到桃園，瞧眾人聚在一塊，看周大娘子正在作畫。那畫上的桃花，與這桃園的景色一模一樣。周閔蔚除了刺繡女紅，竟然還會作畫。也是，周家與柳家聯姻，又不是為情愛。

周家倒是沒送女兒入宮的心思。

哦，對了。阮嘉容突然想起來，周家那位在朝為官的太傅，已經作古很多年了。周家如今靠的，還是周氏嫁的柳鵬知，戶部侍郎而已。

但柳家有齊大人和侯爺，怕是強有力的對手。

這柳蘭月，為何沒有入宮呢？

阮嘉容看向柳蘭月，她今日倒像來遊園的，還站在周閔蔚身邊誇讚了一番。在候府時，柳蘭月對侯爺的心，實在是明明白白。

心上有人，的確是不能再入宮了。

阮嘉容走到母親身邊，聽到柳蘭月說：“我記得堂姐也是個中好手，不如展示一番？”

柳蘭蘊本是在安安心心吃糕點，也不知誰說幹坐著無趣，提議或是作畫，或是作詩，增添一些趣味。她也隻能跟著到了亭子裏，仆人很快準備了筆墨，讓周閔蔚大放異彩。柳蘭蘊跟著鼓掌，聽柳蘭月的誇讚，怎麼繞到她身上了。

“我……”

“本宮也許久沒見你作畫了。”

高陽公主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柳蘭枝如何能超過周大娘子這副桃花圖。打從平章侯請皇兄賜下聖旨，她就在柳府籌備婚事。這宮裏宮外的宴會，都很難見上她一麵。

說不定就生疏了。

喜雲半點擔憂也沒有，為了不被夫人發現，二娘子對大娘子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哦，除了與侯爺的事。大娘子那性子，不會說的。

柳蘭枝哪裏能想到，她當日的一時偷懶，倒是讓柳蘭蘊未露出一絲破綻。等柳蘭蘊回了平章侯府，隨手將她的畫放在書案上。趙衡之來的時候，也險些認不出這畫出自誰的手了。

“你來幹嘛？”

柳蘭蘊很不待見他。

多虧的她處處模仿嫡姐，免得被嫡母發現，才避免了今日之禍。三堂妹也是個蠢的，不看看是在什麼地方，竟然想讓她出醜。萬一被發現的話，這欺君之罪，柳府又能好到哪裏去。

三堂妹如何能脫身。

“你今日帶蔓蔓去桃花宴了。”

趙衡之還以為她這樣置氣，不會去了。

“我不像你，不知好歹。”

柳蘭蘊想要把趙衡之推出去，才走了兩步，還沒到趙衡之跟前，突然吐了一口血。丁梅還在屋裏，嚇了一跳。趙衡之手疾眼快的扶住柳蘭蘊，將她抱到床上，吩咐林春去請大夫。

“不，去請太醫，拿我的令牌。”

宮中太醫，需要持此人的身份令牌去請。太醫院記錄後，才會派相應或相熟的太醫去。等太醫為平章侯夫人診脈後，蹙眉歎息了一聲。

“夫人是……中毒了。”

柳蘭蘊回府後，就讓喜雲去伺候周表姐了。丁梅打從二娘子吐血昏迷，就一直在床前守著。

“太醫，夫人怎麼會中毒，你快用藥啊。”

“此毒頗為蹊蹺，尚且不能輕易用藥。”此人心腸歹毒，要想救活侯夫人，怕沒那麼容易。

“要用什麼，盡管去庫房拿。”趙衡之讓太醫先開藥方救人，不管什麼都可以。太醫又把了一次脈，說道：“若想保命的話，隻有先讓夫人服下百藥解毒丹。據臣所知，此物，隻有趙府的老夫人有，侯爺府上的那顆，已經用了吧。”

“是，我那顆已經用了。”去年趙衡之中了敵國的詭計，中了毒，將那百藥解毒丹用了。

他哪怕是死，都不會去趙府求那個老婆子。

但眼下，讓他去哪裏再找一顆。

“陛下年少時中毒用了一顆，先帝賞了一顆給老夫人，最後一顆，陛下賞給您了。若想救侯夫人的話，也隻有趙府老夫人那一顆了。”

丁梅聽到還有，立刻跪在地上，給侯爺磕頭。

“侯爺，求您救救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