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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喬柳誤以為我死了。

她抱著剛從河上打撈出來的屍體,哭的非常傷心。

周圍的人看見了,都不免傷懷,紛紛勸慰。

我和喬柳從小就是冤家,但看到她如此傷心地哭泣,我心裏也難免感到有些不舒服。

隻是我也沒聽說她有什麼親友去世。

直到,我看著她悲痛欲絕地看著那具屍體:“高子真,你怎麼就死了。”

高子真,那不是我的名字嗎?

————

聽說有人落水了,剛從河裏打撈上來,蓋上了白布。我正想湊個熱鬧,就見喬柳飛速地朝著那個屍體撲過去,把我看呆了。

我印象中的喬柳端莊舒雅,不是這樣子的啊。

我擰了擰剛因為落水而濕透的褲腿,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喬柳的哭聲從人群中傳來。

“你為什麼就落水了,走的那麼突然,都沒來得及見你一麵。”

“我再也不跟你對著幹了,我有好多話告訴你,你醒過來吧。”

“我真的錯了。”

她語無倫次,不斷地道歉,痛徹心扉。

雖然我和喬柳從小到大都是冤家,但是她很少有這麼悲痛到失了儀態的事情。

也許落水的這個人,是喬柳很在意的人吧。

負責打撈的士兵和大夫都在安慰她。

“姑娘,別太難過了。”

喬柳似乎沒有聽見,兀自哭著,還在不停道歉。

我於心不忍,也想上前安慰,突然聽見喬柳說:“高子真,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

高子真不是我的名字嗎?

喬柳她居然想讓我死。

虧我還打算安慰她,冤家就是冤家。

我正打算上前理論,聽見喬柳又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我愣在原地,沒搞懂事情的原委。正在此時,溺亡之人原本的親眷就哭著跑了過來。

喬柳抱著屍體,不肯放手,被眾人拉開了。我也上前,她抬頭看到了我,臉上還帶著淚花,神情卻像見了鬼。

我遞給她一塊幹淨的手帕,讓她擦擦哭花的臉,順便平靜一下心情。

喬柳素來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對著我恨不得鼻孔衝天,今天卻乖巧坐在石墩子上,一言不發。

她用她那如削蔥根的手指拿著帕子,低頭扭著,就是不看我。

“你什麼時候來的。”

僵持半晌,喬柳問道。

我故意逗她:“從你說喜歡我開始。”

喬柳瞬間就臉紅了,抬頭飛速地看我一眼又低下頭。我打量著她在心裏合計。

也不知道她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要說假,她不應該哭那麼傷心。

要說真,她打小討厭我,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而且她說她喜歡我,我也沒見她有一點喜歡我的樣子。

“你今天怎麼回事?”她好像刻意躲避這個話題。

我指了指我受傷的左腿:“我撈魚,摔到了河裏,蹭破了皮。倒是你,怎麼會以為我死了?”

喬柳這才說,是她路過河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高子真落水了,又看到有屍體從河裏被打撈上來,就以為是我。

喬柳跟我是青梅竹馬,小時候,我們在同樣的私塾讀書。

她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總是跟子真靜靜在那裏讀書。

她則是嫌我咋咋呼呼太過鬧騰。

不過,等我們長大後,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就沒有繼續讀書,而是回到府中,由專人去教她琴棋書畫女工之類的。

我們府邸很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隻是男女授受不親,哪怕我們是打小的情誼,長大後,交情也漸漸變淡了。

特別是我們如今都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也不好總是有所接觸,免得惹來緋言緋語,不似少時兩小無猜了。

上一次見麵,都還是歲初的事情了。

“姚竹月要是知道你落水了,不知道得心疼成什麼樣。”

姚竹月是和我門當戶對的嫡長女,京城有名的美女,曾經一曲琵琶動京城。

長的漂亮,人也溫柔,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

我也曾在一些賞花宴上示好,她倒是不扭捏,看我的眼神盈盈脈脈,讓我以為我是她的意中人。

但是,我還沒有跟父母談及此事,我就聽說她同時和好幾個家族的嫡子都有交情。

我本來不相信的,可今天我看到她居然和戶部侍郎家的嫡子鐘承允在湖邊垂釣,還有說有笑的。

叫我惡心。

今天磕傷左腿,也是因為看到姚竹月和鐘承允,又害怕被發現,慌亂之中被水草扯了一下,這才摔在了水裏。

“提她幹什麼。”

“你可在意她了。去年百花宴上,我聽說你還為她表演的琵琶曲送了紅綃。”

我忍不住懟她:“你在意的鐘承允,現在跟姚竹月在湖邊郎情妾意地垂釣,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誰告訴你,我在意鐘承允。”

“難道不是?”

我們侍郎家的孩子時常湊在一起喝茶,鐘承允也在其列,我經常聽到他說,有位大家閨秀對他情根深種。

會特意守在他放衙的必經之路上,偷偷看他一眼,還會在秋狩的時候,緊張地看他是否受傷......

在他的口中,這姑娘真是愛他愛得麵子都不顧了。

雖然,鐘承允沒說過那就是喬柳。

可明裏暗裏,書香門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家教嚴格,容貌上乘,尤其擅長舞蹈,不是喬柳還能是誰。

“不喜歡。”喬柳這次肯定地告訴我。

我一臉狐疑,不喜歡還偷偷關注鐘承允?喬柳是不是在嘴硬?怕我覺得她不知禮數。

我腿腳不方便,喬柳總算是當了一回人。

她陪我在官道上慢慢走著,還時常問問我腿疼不疼。本來她還想買點藥,我說小傷沒大事。

我才給姚竹月送過東西,又和喬柳一起在路上走。

真要是被認識的人看見了,我的名聲壞不壞無所謂,再把喬柳的清譽玷汙了就不好了。

至於喬柳說的喜歡我,我沒當真。

“子真。”姚竹月的聲音傳來,她困惑地看著我,以及站在我旁邊的喬柳。

“子真,你,你怎麼和喬柳在一起。”

她麵帶委屈地在我和喬柳之間看著,楚楚可憐的樣子,仿佛是抓到自己未婚夫去尋花問柳了一樣。

“請姚姑娘看清楚。喬姑娘是看我腿上有傷,怕我出事特意陪著。我們也始終保持距離,還請姚姑娘不要亂說。”

我確實喜歡過姚竹月,算是對她一見鐘情。

但是現在,看到她我就想起她和鐘承允在一起釣魚的開心畫麵。

呸!真是倒黴。

“竹月。”鐘承允快步走來,看見姚竹月,眼睛一亮。

怪不得姚竹月站在這裏,原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鐘承允也在這裏。

我本來打算如果她也有意,我就跟父母說這個事,三媒六聘地去她家定親去了。

結果她根本不是對我有意,她是故意吊著我,還想多攀幾個枝。

姚竹月沒有理鐘承允,而是快步走到我的麵前。

“子真,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

她又用她盈盈脈脈的眼神看著我,欲語還休。

笑話。

這種當我上一次還能再上一次?

“不知道姚姑娘擔心什麼,但我們不熟,還請讓路。”

姚竹月還想要靠近我,喬柳將我擋在了身後。

“姚竹月,高公子受傷了需要休息,不適合在這裏站太久,還是讓他先回府休息吧。”

姚竹月看我的表情欲言又止。

喬柳轉身,低聲讓我先回,不管怎麼樣,姚竹月總不能在大街上追著我。

我點了點頭,走了。

我不清楚鐘承允和姚竹月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反正第二天上學的時候,他來的比平日晚,臉色不好。

他把鎮紙往桌案上一摔,把我的桌子都震得抖了抖。

我讀自己的書,沒有理他。

我對鐘承允的印象不算壞,覺得他人高傲了些,但總不至於品格有損。

但是,我向姚竹月示好是我們公子哥們都知道的事情,他明知道我有意姚竹月,卻還在靠近姚竹月。

可見他是個小人,而非君子。

“我的毛筆怎麼不見了?高子真,你偷走了我的毛筆對不對。”

我不找他麻煩,他反而找起我的麻煩來了。

我抬頭看向她:“東西不見了就去找,你找不到,怪在我頭上?”

他那個毛筆,據說是珍貴的黃鼠狼毛所製成,細膩柔軟,花了不少銀子,他天天帶在身上,逢人就展示,生怕不知道他家裏有錢一樣。

但說實話,那毛筆我也試用過,沒說的那麼好,他們被坑了。

“私塾裏隻有你愛學習,走得最晚,我昨天走的時候,毛筆還放在桌子上,今天就不見了,不是你是誰。”

我沒想到他這麼血口噴人。

鐘承允非說毛筆就是我偷的,甚至跑到我的書案旁邊,也不管我,就開始翻找起來。

我這個人不拘小節,各種經書筆墨都是亂放的,攤開一片在桌子上。

然後,他就在一本書下麵發現了他的毛筆。

這個時候,私塾裏的其他人也陸續進來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鐘承允大聲地喊孫曆和王蕭。

說我偷走了他的毛筆,我不承認,結果毛筆就在我的書案上。

我和孫曆和王蕭也沒有什麼交情,他們聽見這些,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他們互看一眼。

“沒聽說過高子真偷東西。”

“那是你們不懂他。看著麵相端正的,結果幹這種勾當。要不是他,我的毛筆怎麼能在他桌子上。”

鐘承允說得擲地有聲,孫曆和王蕭也開始懷疑我,默默打量我,大概真覺得是我偷走了鐘承允的毛筆。

畢竟,鐘承允家裏有錢有勢,吃穿用度都是一流的,他們都看在眼裏。

“大家都是一個夫子的學生,這樣吧,子真你這事做得不對,給承允道個歉吧。”

孫曆從來都是老好人,這次也想和稀泥。

我冷笑了一聲,出聲詢問:“你的毛筆,原本是放在哪裏的?”

鐘承允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在我的書案底下。”

我們的書案矮小,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而放置物品的地方,則在書案更下方,需要彎腰去拿,平時我倒是有可能,但是今天。

我指了指我裹成粽子的腿:“我身上有傷,不能彎腰,你們真覺得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去他的書案底下裏拿他的毛筆不成?”

見我說得有道理,孫曆和王蕭也遲疑了。鐘承允則有點氣惱。

然而片刻,鐘承允又開始耍賴皮了。

“我記錯了,是放在我的書案上麵,我昨天走得著急,沒收起來。你肯定是知道姚姑娘約了我,懷恨在心,偷我的毛筆報複我。”

嫉妒他和姚竹月?真是好笑,我犯得著?

現在姚竹月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就是倒貼給我,我都不想要。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窗,相聚就是緣分。別因為這點小事傷了感情。今天晚上我們吃茶,我請各位,咱就把這件不愉快的事忘記。”

王蕭擔心我們鬧得太難看,讓夫子知道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鐘承允也不想鬧得太大,借坡下驢,還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點了點頭:“我原諒你了。”

聽了這個我生氣了。

我沒做錯什麼要你原諒?

“晚上我不去了,鐘承允你汙蔑我,咱們走著瞧。”

鐘承允拿著他心愛的毛筆:“我都不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孫曆也看不過去了:“子真,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不曾饒我,我捍衛自己的名譽,有錯嗎?”

他沒有話說。

鐘承允玉樹臨風,家境優渥。

聽說,他爹在戶部還挺能說得上話。

那我爹還能把他給辭退呢。

我說的不是假的,我爹是大理寺少卿,要真查他,他可受不住。

隻是我爹為人低調,我爹娘也教育我要謙遜有禮。

我本人也不喜歡跟他一樣像隻花孔雀似的招搖。

何況人心隔肚皮,為了權勢趨之若鶩,我爹一直低調,辦實事,也從來不讓我利用權力為所欲為。

倒是姚竹月在街上看見我的時候,跑了過來。

“子真。”

我真想裝沒看見她。

“子真,你還在意我是不是?”

“姚姑娘怎麼這麼說?”

“如果你不在意我,為什麼要偷鐘承允的毛筆?你是不是覺得他比你更有可能獲得我父母的讚許,所以生氣。”

我一聽就來氣了。

鐘承允竟然還敢傳出去這件事,以他的性格,還不知道多麼加油添醋、顛倒黑白呢。

“在意你?姚姑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全身上下哪裏值得我在意?你和鐘承允倒是挺配的,哪天你們定親了,也別跟我說,我沒興趣。”

說完之後,我完全不管她的呼喊,快步離開。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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