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邵年立刻沉著臉吩咐:“送客。”
無論這史密斯先生剛來的時候有多麼囂張傲慢,離開時都低下了他的頭顱,灰溜溜的。
他甚至於還不肯罷休,想要得知曲清寧到底如何創造了這樣的神奇。
可惜曲清寧並沒有這個足夠的閑心,去告訴他自己解毒的辦法。
史密斯一群人就這麼被請走了。
慕邵年見到這一幕,指尖有些輕快的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
“奶奶您也看到了,寧兒不喜歡說假話,既然答應了能辦到的事情,自然就可以辦到。”
“是是是!清寧,奶奶誤會你了,奶奶也向你道歉好不好?”
慕老夫人最重視這些花草,曲清寧能夠將它們給救活了,她可顧不得什麼麵子,眼睛都笑眯了起來。
而蘇敏敏......卻是從剛才起就被冷落在了一旁,根本無人去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她死咬著牙關,眼中恨意與嫉妒不斷交織,心中更是被滿滿的痛苦縈繞。
該死!曲清寧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將這些花草給治好!
肯定是誤打誤撞......下次她絕對不會再讓曲清寧有這麼好的運氣!
短短時間,慕老夫人已經熱情的問了曲清寧許多關於花草養護的問題,甚至想拉著她一塊去屋子裏再慢慢聊。
直到快走的時候才想起來,蘇敏敏還在這裏。
慕老夫人隨意瞥了蘇敏敏一眼,語氣冷淡許多:“敏敏你就先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
別的話一句不多說,很顯然沒有任何心思想放在她身上。
這樣的無視,對蘇敏敏而言,就是最大的刺激和傷害,她的眼眶裏爬上暗紅,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魔......
晚上,曲清寧好不容易才把老夫人給哄去睡覺了,回到房間,無力地癱在床上,幽幽歎了口氣。
慕邵年操縱著輪椅到她身旁,淡淡問:“怎麼了?”
“突然間發現,比起老夫人這麼熱情的對待,還不如讓她忽視我呢。”
這種不斷要去陪著慕老夫人說話的生活可不怎麼輕鬆,慕邵年眼底劃過一抹迅疾的笑意。
“可惜,這次你救活了奶奶最重視的花草,以後她少不了要來找你討要經驗。”
“罷了,就當是嫁到你慕家來也得做點什麼吧。”
曲清寧坐直了身體,長發柔順的垂下。
燈光籠罩,她沒有胎記的那半張臉,皮膚白的像上好羊脂玉,散發著瑩潤光澤。
慕邵年深深看了幾眼,才別開目光。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曲清寧就從床上坐起來:“來吧,先給你按摩,再幫你針灸。”
慕邵年想到昨晚被曲清寧按摩腿部肌肉時的感受,喉頭忍不住的滾了滾,眼裏有了他未曾發現的熱度。
“好。”他應允一聲,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變得如此嘶啞。
像是饑渴了許久未曾喝過水的旅人......
曲清寧眼中,慕邵年現在就是她的一個病人而已,所以麵對他沒有任何多餘的感受。
運用著獨有的疏通經絡技巧去替慕邵年按摩,連頭都沒抬過。
也就錯過了慕邵年那越發深不見底的目光......
按摩結束之後,慕邵年順勢躺到床上,曲清寧開始為他進行針灸。
身體的餘毒也隨著渾身出了汗漸漸從毛孔中排出。
慕邵年又一次無意識地睡著了。
等他醒來,曲清寧就在房間裏指了指衛生間:“去洗個澡,你太沉了,昨晚我搬不動你。”
因為他睡著之後一時都叫不醒,曲清寧昨晚抱了床被子和枕頭,就在臥室沙發上將就睡的。
慕邵年撐著手臂將身體移到輪椅上,和曲清寧那雙清亮的眸子對視了片刻。
然後操控著輪椅去了浴室。
半晌之後,曲清寧正在叫傭人收拾房間,又一次聽到慕邵年壓抑著情緒的呼救:“曲清寧,進來幫我。”
曲清寧沒有多想,趕緊跟著進了浴室。
然而下一秒就看見這男人坐在浴缸裏,額發半濕,銳利的眼眸直直迎向他。
“......你這不是好端端的嗎?叫我進來做什麼?”
慕邵年一本正經道:“找你幫我擦擦後背。”
“......”曲清寧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你自己沒手啊?”
慕邵年的語氣還挺理直氣壯:“我擦不到後背,昨天因為你的針灸出了一身汗,總得洗幹淨吧。”
曲清寧想到自己有點潔癖,若是要和慕邵年繼續睡在一起,那確實是得洗幹淨。
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她提醒道:“你可得記住了,我現在幫你做的這些事情,你都得還給我。”
慕邵年眉心一抬,語氣沉了幾分:“你想讓我怎麼還給你?”
“等我想到的時候自然會說給你聽。”
“好啊。”慕邵年忽然勾起嘴角笑了,“我答應你。”
“知恩圖報,這還差不多。”
曲清寧拿過毛巾走到慕邵年背後,視線忍不住在他肩膀至腰身的線條上劃過。
雖然在床上躺了那麼久的時間,身材消瘦了許多,但他大概是天生的好比例。
肩膀夠寬,腰夠窄,這幾天養回來一點肉,也沒那麼弱不禁風了。
反而因為這種清瘦,和自身的冷淡漠然氣場,恰到好處地處於一種禁欲感十足的狀態裏。
也難怪當初慕邵年會迷倒那麼多女人。
他昏迷那時候,城中名媛都在遺憾他成了個植物人,也就不能嫁給他了。
誰知,現在她們肖想的對象倒是已經清醒了過來,並且在短時間之內是曲清寧的人了。
收回這些心思,曲清寧動作迅速的替慕邵年將後背擦幹淨,站起身:“好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解決。”
慕邵年竟然還反問道:“幹淨了嗎?我怎麼覺得你一點也沒有用心?”
“......你還想我怎麼用心?把皮給你刮下來兩層好不好啊?”
曲清寧明明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卻總是伶牙俐齒能叫人被她堵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慕邵年無意識地翹了翹嘴角:“行吧,你先出去。”
可還沒等他走,慕邵年就已經撐著浴缸站了起來。
曲清寧措不及防的就看到了某些活色生香的畫麵,立即轉過身,磨了磨牙:“慕邵年!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某人開始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