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是少夫人喚您呢!”
林來聞言便上前把院門一推給沈懷律開道。
而白藜隻能憤憤的暗剮了他們一眼,轉身去扶從房裏出來的顧時菀。
“小姐您怎麼出來了,薑醫女說艾灸得熏夠五個時辰才能驅寒。”
“無妨。”
顧時菀虛弱笑笑,對著已經走近的沈懷律福身行禮。
“世子爺怎麼這麼時候過來了?可是還有事要妾身辦的?”
因為病著,顧時菀隻穿了一身胭色寢衣,一頭黑色瀑發垂落在纖細的肩膀上,並無朱釵粉飾的她,看起來宛若白梅一般的淡雅素錦,讓人心生憐愛。
想到之前拜托她幫著開口將白妙瓔抬為側室的事,沈懷律心虛的撇開眼,隻道。
“沒有什麼事,就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
“妾身正在病中,雖說裏麵熏著艾草,但以防將病氣過給夫君,還是...”
“無妨。”沈懷律溫聲打斷,笑道:“多年的邊關生活,我身體好得很,你這點病氣於我並無妨礙。”
顧時菀杏眼微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將人迎進屋裏。
屋裏如顧時菀所說,熏著艾草,或是因為顧時菀寒氣入體的原因,這初夏的天氣裏,還擺著兩盆炭火,一進來就烘來陣陣暖意。
白藜扶著顧時菀在貴妃榻上坐下,又看了一眼正襟危坐於梨木桌前的沈懷律,實不明白世子爺這是想做什麼,繼續同白芷一起給顧時菀做艾灸。
艾灸最是費時間,也最需要仔細小心,一不留神就會在艾炷靠近穴位時被燙到。
顧時菀也不知道自己身體這樣不受藥,本想隨便弄點動靜出來推托中饋一事,但沒想到薑醫女的一副藥下去,盡是真的將身體裏的寒氣都勾了出來,難受得緊。
艾灸的熱氣順著湧泉穴上慢慢渡進身體,烘得顧時菀昏昏欲睡,實在沒力氣應付沈懷律的她,不知什麼時候便倚在貴妃椅上睡著了。
沈懷律見她病氣侵體,難受得秀眉緊緊蹙著,有些不忍。
“得一直這樣熏著,沒有別的法子麼?如此得拖到到什麼時候?”
白藜並不知道這次生病是顧時菀故意為之,隻當小姐病成這樣就是被沈懷律氣的,她頭也不抬,咬唇回道
“小姐病得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空腹喝藥更是傷身,還能有什麼法子?隻要世子爺少來氣小姐,小姐自然會好得快一些,還得三個時辰呢,世子爺也不用在這裏...”
她還沒說完,就對上白芷警告的眼神,隻能將還沒懟完的話咽下去。
沈懷律眸間微動,想著顧時菀這六年來對侯府的付出,心裏有愧的他走過去,接過白芷手裏的艾炷。
“我來吧,可是對著湧泉穴熏夠三個時辰就行?”
白芷一愣,眼疾手快的摁住又要開口的白藜。
“薑醫女囑咐,需得自湧泉穴與足三裏兩個穴位艾灸夠三個時辰,但若是想要將寒氣散出,自然是越久越好。”
沈懷律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們忙了一天,先下去歇著吧,我在這裏照看著便好。”
白藜兩眼瞪直:“世...”
“是。”
白芷彎唇應下,不著痕跡的將白藜扯到身後。
“那奴婢們就在門外候著。”
她暗暗揪著白藜往外走,直到吩咐人將雕花門關上才鬆手。
“姐!你做什麼?怎麼能將小姐單獨留在裏麵,萬一世子...”
白芷捂住她的嘴將人拽到一邊:“你閉嘴,你還想讓小姐等幾個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