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麼？”嘉榮郡主臉色頓時一變。

花如錦忙擔憂道:“放心，有我在，老夫人不會有事的。”

“這是解毒的方子，熬了給老夫人喂下就沒事了。”

嘉榮郡主點頭，意姑姑忙接過方子，“郡主，讓我親自去熬藥吧！”

花如錦眸色微轉，視線落在意姑姑的背影上。

廚房。

意姑姑熬著藥，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想著什麼，一道“撲嗚”聲拉回她的思緒。

原來是爐子上的藥翻滾著溢了出來，她忙撲滅了火，小心翼翼的把藥倒出來，盯著那碗湯藥她的神色卻多了幾分複雜。

掙紮片刻後，她才從懷裏取出用黃麻紙包著的藥粉，往湯藥裏倒。

“砰”的一聲，身後的門忽然被撞開，意姑姑忙轉頭，看著來人瞳孔一縮，“郡主......”

嘉榮郡主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眸子裏滿是傷心，“意姑姑......為什麼？”

意姑姑歎了口氣，未狡辯，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既然郡主已經瞧見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嘉榮郡主壓下眼底的傷心，開口道:“來人，把意姑姑先帶下去，等父親母親回來了再行審問。”

而後，她看向花如錦，“你如何猜到下毒之人就是意姑姑的？”

花如錦視線落在爐子上，溫聲開口，“那日你向老夫人推薦我替她醫治時，意姑姑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今日更是還未弄清楚緣由便指責我，似企圖把一切推到我身上。”

如今抓到了凶手，嘉榮郡主也鬆了口氣，“如錦，今日多謝你了，不僅救了我祖母，還幫我許家抓到了下毒暗害我祖母之人。”

花如錦笑了笑，“不必客氣，我已經給許老夫人解了毒，一會兒她醒了就無事了。”

至於如何處置意姑姑以及意姑姑毒害許老夫人背後的緣由，畢竟是許家的家事，花如錦沒有多問。

剛回府，花如錦便發覺府中氣氛不同往日。

她一路疑惑回錦繡閣，花頌便迎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小姐，老夫人回來了。”

花如錦步子一頓，疑惑看她，“哪個老夫人？”

“還能是哪個老夫人？咱們家那位啊！”花頌重重歎了口氣，老夫人回來了，她家小姐和夫人的日子也越來越難了。

“不是說下個月才到京都嗎？”花如錦皺了皺眉，今兒可才剛過了二十。

“聽說是老夫人病了，就提前到了京都，想著京都的大夫能好些。”

花頌一邊說著，一邊伺候著花如錦換了身衣裳，“您出門沒一會兒，老夫人就到了，這一回來就給夫人擺了臉色，還問起您，見您不在又是陰陽怪氣說了好一頓。”

說罷，花頌又道:“對了，方才夫人來過了，讓奴婢叮囑您今日莫要去宜和堂了。”

花頌話音還未落，門外就傳來一道聲音。

“老夫人讓奴婢來請大小姐，大小姐若是還能走就去宜和堂給老夫人行禮請個安吧！”

花如錦微微挑眉，看了眼門口態度囂張的婦人，緩緩揚起唇角，“難為祖母如此惦記我，我怎能不去？”

“小姐......”花頌擔憂的看著她。

花如錦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出門，婦人見她出來才隨意的彎了彎膝蓋算作行禮，“夫人說大小姐身子不適，奴婢瞧著這不好好的嘛！”

花如錦微微抿唇，笑意未達眼底，“方才確實有些身體不適，不過現下已經好多了。”

“那便走吧！”說完，婦人朝轉身離開，絲毫沒有要等花如錦先行的意思。

一旁的花頌氣得不行，忍不住道:“這也太囂張了吧？”

花如錦倒是氣定神閑，“我那祖母剛回來，急於立威，她的人自然紛紛效仿。”

主仆二人剛踏進宜和堂，便聽見裏麵傳來一陣嬌俏的笑聲，聽著有些陌生。

花如錦轉眸與花頌相視一眼，正要進去，帶路的婦人卻忽然攔住她，“大小姐請稍候，容奴婢進去通稟一聲。”

老夫人是小門小戶出身，從前被婆母看不起，花將軍立功之後調到京都，她便借稱身子不好留在了信陽老家。

前兩年太老夫人離世，她便蠢蠢欲動又想著回來，隻是一直沒個好時機。

如今終於回來了，上頭又沒了壓得住她的人，她自然是要端足了架子。

“大小姐，進去吧！”

花如錦回過神，掀了簾子進去，一眼掃過堂內情景，老夫人坐在上首，臉上帶著還未來得及收斂的笑意。

周圍是圍著她的侍女婆子，老夫人身邊還站著個明媚的姑娘，瞧著二十左右，梳的還是姑娘的發髻，臉上掛著笑容。

方才花如錦在門口聽見的嬌俏笑聲多半就是她的。

花如錦認得她，淩秀，據說是老夫人娘家妹妹的女兒，比花將軍足足小了十二歲。

前世老夫人逼著父親娶的人就是她，可惜到最後，她也沒能有身孕，老夫人後來還想逼著爹爹再娶，但沒過多久，花家便出事了......

花母坐在左側，微微垂首看著手中茶盞，像是與其他人隔了界。

花如錦微微揚唇，“母親、祖母。”

順勢在花母身旁落坐，下一刻，那道嬌俏的聲音便不緊不慢的傳來，

“呦！這便是大小姐吧？模樣可真好看，難怪老夫人一路心心念念著。”

怕是一路數落不停吧？

“哼，不知禮數。”老夫人不滿的哼了聲。

“祖母，不知孫女何處失了禮？”花如錦忽然開口問道。

老夫人臉一沉，一旁的淩秀柔聲開口，“大小姐方才進來時越過了老夫人先喚的夫人，長幼有序，老夫人才是這府內的長輩，大小姐可不是失了禮數？”

花如錦輕笑了聲，“這位姑娘怕是未聽過尊卑有序這句話，在花府我母親才是當家主母，更是聖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誰能越過她去？”

聞言，老夫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合著你這話的意思是連我見了你母親都要行禮恭恭敬敬喚她一聲夫人了？”

“錦兒，不許胡言亂語。”花母開口嗬斥一句，而後朝老夫人笑道:“母親，您莫要聽錦兒胡言亂語，這是家裏，何須那般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