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老鴇一眼看穿，花如錦神色依舊淡定，從懷裏拿出一袋子銀子遞給她，“我想跟媽媽做個交易。”

媽媽掂了掂銀子，足足五百兩，她轉了轉眸子，笑道:“隨我進來說話吧！”

花如錦點頭，同她進了間屋子，老鴇撐著下顎看了她一眼，笑道:“說吧！什麼交易？”

花如錦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起身，“我要此事明日日落之前，整個京都無人不知。”

聞言，老鴇不動聲色把銀子往花如錦那邊推了推，“我這兒就是個小地方，可不敢亂嚼舌根，尤其還牽扯到了宿王與花家小姐。”

花如錦笑了笑，“這雜亂之地誰能說得清消息是從哪兒傳出去的？看來媽媽是嫌少了，也罷！”

花如錦收起銀子便要走，自言自語般說了句，“媽媽這兒生意不錯，隻可惜留不住客人呐！”

聞言，老鴇臉色微變，忙攔住她，“姑娘此言何意？”

花如錦挑了挑眉，“我若有法子讓媽媽這楚香樓成為京都第一，媽媽要如何謝我？”

老鴇轉了轉眸子，神色裏多了幾分正色，“姑娘方才吩咐之事，我定然辦妥。”

花如錦勾了勾唇，“筆墨。”

“媽媽就按照我這法子做，三日之內我會再來一趟，我保證，一月之內，楚香樓必定一躍成京都名地。”

看著圖紙上楚香樓新的經營模式，老鴇心底震撼不已。

若說方才花如錦單單幾句話，她還不信，可現下心底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月之內楚香樓將煥然一新。

老鴇看向花如錦，此刻眼底多了幾分恭敬，“我信姑娘。”

從楚香樓離開之後，花如錦並未急著回去，矯捷的身影避開眾人視線，進了成王府。

客院隻有成王進去過，那便隻有可能是成王碰過香爐，或者，他發現了什麼。

花如錦一路尋到主院，瞧見的小廝侍衛也不過寥寥數幾。

雖說成王深居簡出，可這府上的守衛是不是也太少了些？連花府都比這強。

“屬下告退。”

花如錦躲在暗處，看著從屋子裏出來的身影，是白日跟在成王身邊的，看來這兒就是成王的住所了。

“進來吧！”

裏麵傳來一道聲音。

花如錦步子一頓，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這是在叫自己？

“若不是尋本王，那便是本王誤會了，請便。”

話到這份上了，花如錦也懶得再藏了，坦坦蕩蕩的進去，便見成王坐在那兒，薄唇微抿，眉間帶著清冷氣息。

麵若冠玉、冷若冰雪。

花如錦腦中驀地蹦出這兩個詞兒來。

“何事？”他抬眸，漆黑的眸色裏旁人窺探不得半分情緒。

當真是被美色誘惑了，都差點兒忘了正事，花如錦回過神，正色道:“深夜打擾，成王殿下勿怪，我今日來確有一事想同殿下請教。”

他目光在花如錦身上頓了頓，“不知花小姐想同本王請教何事？”

花如錦輕咳了聲，“也沒別的大事兒，就是想問問成王殿下可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

“什麼？”他動作一頓。

“比如......喜歡收集香爐灰之類的，小女子沒有其他意思，成王殿下也不必怕小女子說出去，這名門子弟，誰還沒有個見不得人的癖好呢？是吧？”

成王幽深的眸子定定看著她，看得花如錦心底莫名心虛，奇了怪了，做賊心虛的應該是成王才對，她心虛什麼啊......

成王收回目光，唇角微微勾起，花如錦怔了怔，差點兒被那勾人心魄的清淺笑意勾了魂，下一刻就聽見成王清冽的聲音，

“花大小姐見不得人的癖好是什麼？”

“？”

“夜闖旁人家府邸？”

“......”

“還是癖愛設計人顛鸞倒鳳？”

“............”

花如錦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重新組織語言，“這其中興許有誤會，成王殿下......”

花如錦聲音驀的一頓，看著成王慢吞吞的掀開帕子，那帕子包裹的正是燃盡的香。

花如錦眸色一暗，上前收起香灰，“多謝成王。”

手還未觸碰到香灰，手腕就被成王握住，花如錦輕笑了聲，動作自然的退了回來，“殿下這是何意？”

“本王從不行無用之善。”成王淡淡的開口。

“那殿下想要什麼？”

“本王尚未想到。”

花如錦咬牙，“那殿下何時能想到呢？”

“本王也不知，不如在本王想到之前這香灰就暫且由本王替花小姐守著。”

雖是詢問花如錦，成王卻自顧把香灰收了起來，顯然是打定主意不給她。

花如錦微微揚起唇，眸子不動聲色的掃了幾眼屋子，先前進來時還未注意，這成王府竟然蘊含五行八卦之術。

看似守衛鬆散，實際上府內任何風吹草動隻怕都瞞不了這位成王殿下。

看來這位成王也並非傳說中那般簡單。

“成王殿下一言九鼎，我相信成王，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不送。”

剛到院子，花如錦便瞧見花頌在門口焦急的徘徊著，花如錦忙回了琉璃手鐲裏換了備用的衣裙。

“小姐，您可回來了。”瞧見她，花頌忙欣喜上前，又指了指身後的屋子，壓著聲音道:“夫人在屋內等了好一會兒了。”

花如錦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才進屋子。

“母親。”花如錦坐在花母身旁，挽著她的胳膊靠進她懷裏，花母沉著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輕輕推開她的腦袋，“去哪兒了？”

“女兒覺得心煩就出去走了走。”花如錦乖巧的說道。

花母皺了皺眉，“看來你屋子裏的人是被縱得無法無天了，竟敢讓你獨自出門。”

“母親別氣，也別怪花頌，是女兒不許她跟過來的。”花如錦開口解釋。

花母歎了口氣，摸了摸她腦袋，“母親知道你的心思，可宿王今日這般所為就足以證明他不值得你托付終身。”

花如錦垂下眼眸，輕聲道:“女兒知道了，從前都是女兒不懂事，女兒如今都明白了。”

她不哭不鬧，隻叫花母一陣心疼，忍不住把她擁在懷裏，“我的錦兒合該配最好的如意郎君，錦兒乖，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