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男人極其不甘地被壓製在地,惡狠狠瞪著季晚,滿腔怒火中燒。
下一秒,他突然奮力起身,胡亂揮動拳頭要反抗。
不等他拳頭落下,季晚手中酒瓶忽地一轉,鋒銳的碎口一瞬橫在了男人脖頸。
“你......你要做什麼!”
季晚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手卻故意鬆了鬆:
“那你怕死嗎?”
碎片一點點劃開男人脖子上的皮膚,滲出一抹瘮人的血跡。
眼看著季晚誓不罷休的樣子,男人眼底頓時露出一抹驚恐:
"住手!你給我住手!”
季晚非但不鬆,還加深了幾分力道,語氣陡然變得淩厲:“道歉!”
這一聲冷冽而帶著力量的低吼聲,讓對麵包廂圍堵在一起看熱鬧的人都狠狠震住了。
鐘宴跟沈哲宛如石化。
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兩人看向顧北燼的眼神浮現了一抹同情。
鐘宴低聲道:
“燼哥,想不到啊,嫂子這麼厲害,你以後不會被家暴吧?”
沈哲嘖嘖一聲驚歎:
“燼哥,是不是......很失望?本以為會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現在好了,英雄都讓嫂子一個人當了。”
顧北燼神色如常,隨意倚在門邊並未搭話。
男人看似漫不經心地觀著這一幕,眼底的情緒卻變得微妙起來。
當看到對麵,跪在季晚身下的男人孫子一樣的開始道歉後,男人眉頭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有意思。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倒是低估了這女人的本事。
上午在劇組鬧事,晚上又動打人。
他這位顧太太,還真是賢良淑德啊。
眼見事情平息,一旁偷偷錄像的傅星辰趕緊熄掉了手機屏幕。
傅星辰悄然回了包廂,眼底閃過一抹愉悅之色。
真是天助她也,這麼快就抓到了季晚的把柄。
她倒要看看這段錄像公布出去,季晚在外裝的溫婉形象還怎麼維持。
誰不知道顧家老爺子最厭惡品德不正的女人,願意接受季晚,不過是因為她裝了一副賢德的樣子。
這件事一傳出去,這女人就等著聲名盡毀吧!
事情解決得差不多了!
季晚厭惡地,一腳踹開麵前的男人,又伸手拉下袖口,轉身就攙起倒在地上的馮清。
正欲離開時,她這才察覺到對麵包廂站成一排看熱鬧的一行人。
目光穿過一群人,好巧不巧撞向了顧北燼幽沉的雙眸。
視線在空中,交錯的一瞬,她眉頭微不可察地輕皺了皺。
男人視線不明,薄唇勾著幾分參不透的淺笑,正直勾勾盯著她。
季晚被盯得竟有幾分心虛。
顧北燼散漫支起靠在門邊的身子,不緊不慢朝著女人走去,掃一眼被打得在地上起不來的男人:“我的顧太太還真是好手段啊。”
季晚皺眉,聽出男人語氣裏的暗諷意味。
她頓住腳步,斂住所有鋒芒,淡定開口:
“自保罷了。”
“是嗎?"
顧北燼探身,意猶未盡地回味著剛才一幕,劍眉微挑起。
“不知道我家老爺子看到你這副自卑樣子,會作何姿態。”
季晚指尖嵌入掌心,仰頭對上男人挑釁的眼神:
“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讓你丟了麵子,你大可以去跟爺爺告狀。”
倒是有骨氣。
季晚此時注意力在顧北燼身上,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男人突然爬了起來。
待她反應過來,耳邊驀地響起一道怒吼......
“賤女人......我......跟你拚了!”
滿頭是血的男人眼露凶光,撿起地上的酒瓶碎片,跌撞著就朝季晚的身上刺去。
季晚正攙著馮清,男人偷襲得猝不及防,她瞳孔微縮,一時來不及躲閃。
眼看碎片就要抵住喉管,她腰後忽地被一道沉穩地大力攬住,下一秒,麵前的男人被一腳踹飛到兩米遠的位置。
"哎喲!"
男人抱頭倒地,發出聲痛苦的悶哼。
季晚驚魂未定,微微喘息著抬眸,紅唇抿緊。
“顧北......”
男人側臉緊繃,神色遍布寒意,正冷冷地凝視著她。
那雙幽深的雙眸,幾乎讓人看不出喜怒,卻顯得分外滲人。
他竟會出手相助......
“怎麼鬧起來的?”
頭頂砸來一道冷硬的質問聲,季晚不動聲色斂住眸中情緒。
她起身跟他拉開距離,淡定開口:
“朋友遇到點事,來幫忙。”
顧北燼的目光順勢朝著季晚身側的女人看去。
馮清被灌得爛醉,衣衫淩亂。
男人寒眸中霎時湧上一一股怒意,一把緊掐住季晚的手臂,厲聲道:
"你自己及幾斤幾兩都不知道?還敢幫別人?”
季晚手臂被掐得生疼,經曆剛才一岔事本就惱怒,情緒一時失控反懟道:
“我做什麼......是我的自由,還用不著......顧先生過問。”
顧北燼臉色微不可察地怔住一瞬。
這女人是在衝他吼叫?
嗬嗬......脾性倒是野得厲害!
顧北燼臉色冷黑如墨,扭頭看向沈哲,指著馮清就道:“把這女人送回去。”
季晚微愣,待她反應過來,沈哲已經上前從她手上扶走了馮清。
顧北燼一把脫下外套扔在女人身上,大掌扣住她的腰身,攬著人就疾步走出了會所。
男人周身壓迫感十足,氣勢逼人。
季晚幾乎是被他扔進的車廂。
身上的外套垂落在膝蓋,她彎身想撿起,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
季晚下意識地想掙開。
“別動!”
男人一聲低吼,震得季晚心頭一悸。
她垂下眼眸,強忍著情緒。
她知道,今晚發生的這些,讓這男人在眾多朋友麵前丟了麵子。
突然發這麼大火,是想在她身上宣泄怒氣。
她語氣放軟了幾分,隱忍道:"今晚的事以後不會發生了......”
顧北燼神色不耐地打斷:“誰要聽你說這個?"
男人的目光深深凝在她手腕上。
細白的皮膚上,赫然印著一道鮮紅的劃傷。
顧北燼眉頭緊蹙,手中力道鬆了幾分,指腹輕觸過女人腕部的紅痕:“你不知道疼?”
季晚微微愣住,手臂傳來刺痛感,這才驚覺自己也受傷了。
看著女人一臉茫然的樣子,顧北燼臉色更沉了幾許不悅斥道:
“打不過就叫人,逞什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