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止瀏覽完卷麵的問題。
【對於這些世家女子和皇子,這不深不淺的問題,倒是恰當好處。】
察覺有道視線,抬眸看去,卻隻見舒廷明坐在上方,低頭瀏覽著書本。
難道剛剛是她的錯覺?
她看向窗外,無聊打了哈欠。
三根香已燃盡,考試時間結束。
江易止也自覺從位置上站起身,準備離開,身影接近,正是剛剛那位三公主殿下。
江止月看了那空白的試卷,“你竟然還真的一個字也不寫。”
她眼神厭棄,這樣的人,連字都未認全,怎麼有資格與她們一道學習?
皇爺爺到底在想什麼?
江易止站起身,雙手攏進自己的衣袖中。
“不是很簡單嗎?不會便不寫。”
“我可是聽說了,皇爺爺親自讓舒太傅上門教導你,總不能那一個月你都白學了吧?”
江易止看了眼江止月,瞧見她那眼中的恨意和嫉妒。
覺得好笑,尤其是在提起舒廷明時,那眼中的不滿就差傾瀉出來了。
“對啊,就是白學了,舒太傅的教學確實聽不進去。”
“因為啊,我都看舒太傅那張俊美的臉去了。”
聞言,江止月如臨大敵,看著江易止臉上淺淡的笑意,麵色直接覆上一層陰霾。
“阿月,再等一會太傅們該批改完了。”
蕭舒雅聲音柔柔,將江止月拉了過來。
“郡主殿下,舒太傅是朝中一等一學識淵博的人,能在他手下學習是莫大的榮幸,你還是多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才好。”
江易止滿不在乎:“哦。”
抬著腳就出了門。
“舒雅,這人也太無禮了,你怎麼還和她那麼客氣?”江止月惱火,一想到舒太傅上門給一個鄉野丫頭教學認字,一男一女的單獨教學。
她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
皇爺爺叫誰不好,偏偏叫舒廷明去給這個鄉野丫頭教學。
那個沒什麼見識的東西,看到舒廷明這般清風霽月的人物,肯定就迷了心眼。
指不定在教學的時候怎麼勾引他呢!
“阿月,我們是貴女,何必同一個剛見識了世麵的病秧子計較。”蕭舒雅默默說道,瞥了一眼這位三公主。
分明是姐姐的孩子,卻連姐姐的半點聰慧也沒有繼承。
江止月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蕭貴妃的女兒,而蕭舒雅則是蕭貴妃的親妹妹。
“再說了,舒太傅學識淵博,未來的妻子也必當賢明聰慧才是。”
說完便也離開了。
江止月一想,表姐說得對啊,舒太傅這麼優秀,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個家夥!
她頓時消了氣,樂嗬嗬地跟在蕭舒雅身後。
兩人雖為公主和伴讀,可是比起其他人,江止月更像是蕭雅舒的妹妹一般。
江易止剛出門,便聽見旁邊傳來爭執聲。
“若說國家之重,自然是文更重要,自古以來,唯有文官走得最遠,科舉就是為了篩選優質文官而誕生的。”
“若無武將在前線對抗,國家哪裏來的安康自在?哥哥,文與武都不得忽略才是!”
兩個少年在那裏爭執得麵紅耳赤,其中一個說不過,氣急,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
好巧不巧,砸在了剛出門的江易止頭上。
茶水散落在臉上和衣服上。
江易止攏在袖中的手指攥緊。
【這兩個傻缺,居然敢拿茶杯扔我!】
還在批改試卷的舒廷明耳膜差點被這突然的怨聲給震到。
“郡、郡主,你沒事吧。”江觀,正是那個認為文武皆重要的那個少年。
“你這家夥沒事跑出來做什麼?”砸人的那個少年跟著跑出來,待看清所砸中之人後,頓時理直氣壯,毫無恐懼了。
一個剛從平民上來的郡主,能有何懼?
江易止感到額頭湧出一股熱流,伸手一抹,看到鮮血,眼前的人影也開始變得重複,她就知道糟了。
早知道剛才就躲避一下那茶杯的。
嘭!
江易止暈倒了。
倒下去的時候,腦海裏還回想著入京前,娘親對自己的囑托。
“易止啊,咱們這次入京就當是給你養養身體,千萬別傷人,也別動武,知道嗎?”
江易止靠在窗邊點點頭,敷衍應道:“我知道的。”
“你好不容易才從那裏活著出來,咱們以後就在京城好好生活吧,好不好?”
“娘親,這個世界恐怕沒有安全的地方。”
“不會的,北國、北國一定比那些地方好,那兒畢竟是娘親的家鄉,那兒還有娘親的家人,聽陳均大人說了,北國至少是個安樂的國家。”
江柔馨麵上帶著懇求,江易止心中一軟,答應了母親上京的請求。
一個茶杯而已,不足為懼。
她原先是這麼想的,所以看到那個茶杯飛過來時,她也沒想著躲開。
畢竟,她本該不會武的。
又怎麼躲得過呢!
可是江易止又忘了,她現在身體還未痊愈,小大小傷對她來說都是大事。
......
“長公主殿下,郡主一切安好,那茶杯投擲過來時衝力過重,郡主身體嬌弱,這才昏迷了。”
“那頭上的創口怎麼回事?”
太醫道:“因為,因為那茶杯上有個缺口,所以才......”
江柔馨滿眼心疼,她這才離開一小會啊。
怎麼剛入學堂就受了傷呢?
太醫退了出去,床上的人緩緩傳來動靜。
“娘親。”
江易止扶著坐了起來,額頭上有個小小的創口,上了藥,隻有輕微的疼痛。
“我沒事。”在江柔馨開口前,她搶先出了聲。
“隻是沒料到,這麼久了,身體還沒恢複,被一個茶杯砸了都受不了。”
“是娘親的錯,不該那麼相信那個嬤嬤,不然你也不會斷藥。”江柔馨歎了口氣。
她錯了,這世道確實沒有安全的地方。
江柔馨道:“不過,你身體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再吃個幾天的藥也就夠了,隻是病了太久,所以機體都虛弱了。”
江易止了然,她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機能確實不如以往。
“該鍛煉身體了。”
聽娘親說,那個砸傷自己的人是太子的嫡長子,也就是皇太孫。
皇帝知道後大怒,怒的卻不是砸傷自己,而是他身為皇太孫,竟然因為思辯不過江觀,就惱羞成怒砸茶杯傷人。
尤其那個江觀,還是皇帝的第十七子,也就是皇太孫的長輩!
江易止回想那日所見的江觀,年紀還和自己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