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的藥真是越來越苦了。】
看著上門的舒廷明,江易止喉嚨的苦澀湧上眉梢,手在袖子中摩挲白色的瓷瓶。
【這人是故意這個時候趕著來折磨人的嗎?】
還沒見到江易止,那心聲便滔滔不絕的湧上來,果然很快就見到院內的人。
坐在樹下的桌椅上,嘴唇上恢複了短暫的紅潤。
“先生。”打過招呼,江易止便坐在凳子上休息。
【好累,為什麼我要學習?】
舒廷明默默翻開書頁,聽著江易止的吐槽聲。
這和江易止麵上所呈現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
母女兩都是一比一的美人,不同的人,江柔馨氣質柔和,江易止反而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
但是,這份疏離感已經被在舒廷明心中泯滅。
才開始講解書本上的啟蒙知識,他已經聽了江易止千萬遍唾棄聲。
才一會,江易止的吐槽聲停止了,舒廷明看去,原來是睡著了。
江易止單手撐著臉,倒有幾分前世的影子。
他第一次見江易止時,還是在後來的皇室教學中,前世他並沒有提前教導江易止,而是一個月後的皇宮內。
撐著蒼白的小臉,在案桌也是這樣淺淺睡去。
舒廷明看得入神,等江易止睜開眼睛時,兩人雙目相對。
江易止愣了神:“不好意思先生,我睡著了。”
吃過藥之後,江易止很容易升起困意,得和母親說一下,調整藥方了。
她竟然在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麵前睡著了。
北國的日子讓她懈怠了。
“郡主。”
江易止放下手中的書本:“怎麼了,舒太傅。”
看著舒廷明的臉,不禁撫上自己的臉,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所以降低了戒心,所以才睡著的嗎。
“初次涉獵,我們今天就上到這裏。”舒太傅合上書本,手指扣著封麵。
江易止的心中的讚美聲在他腦海中飄蕩,說起來前世這個人也說過自己好看。
雖然那個時候的場景並不合適。
結束後,江柔馨端著剛做好的糯米餅走進來。
“舒太傅辛苦了,吃點東西,補補體力吧。”
“郡主不必客氣,微臣還有要事在身。”
江易止接過盤子,將糯米餅遞送到舒太傅跟前。
“太傅不如嘗一個吧,娘親做的可好吃了。”
舒太傅無奈拿起一個糯米餅,放在口中,軟軟糯糯,口感極好。
看著舒太傅喉結上下一動,江易止默默轉身唇角微勾,眼眸閃過一抹亮光。
自己也拿起糯米餅放在口中。
【他吃東西也挺好看的嘛。】
舒太傅吞咽的動作停頓片刻。
江柔馨看了一眼女兒,她的女兒她最了解,再看看那盤糯米餅。
這個舒太傅怕是要倒黴了。
舒太傅剛走,江柔馨正要開口問,江易止先一步開了口。
“娘親放心好了,不會害人性命的。”
“那就好。”江柔馨放心的鬆了口氣,突然反應過來:“那你對人家做了什麼。”
江易止吃著糯米餅,一臉真誠又無辜的說道:“也沒什麼,頂多拉拉肚子。”
江柔馨:......
算了,至少不會害人性命了。
她得去研究研究,女兒這個瀉藥的解藥才行。
江易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沉迷於煉製毒藥,且十分難解,連什麼下的毒都難以知曉,就算江柔馨如今醫術了得,麵對女兒的毒還是有幾分棘手。
儀麵前。
豎日,學習禮儀的時間到了,但是來的人隻有林月一人。
“我與安尚儀每日一替,輪流教導郡主,還請郡主認真學習。”
江易止看著林月,將手中的丹藥塞進衣袖裏。
微微一笑:“好的。”
剛開始不過一會,江易止便開口想休息。
林月冷著臉:“郡主,皇宮規矩森嚴,你身為長公主之女,行事作風都有人盯著,現在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怎麼可能休息。”
“郡主您在多堅持一下。”
江易止呼了口氣,“我身體不......”
還沒說完就被林月打斷:“郡主,這禮儀可不能不學,這世家子弟裏,斷沒有身體不好就不學習禮儀的道理。”
林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抬起江易止下挎的手臂。
江易止眉毛微蹙,手臂有點疼。
那股勁仿佛是故意的一般。
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月,昨天剛解決一個舒廷明,今天又來了一個林月。
看著天上的太陽,算了,反正自己是病號。
林月悠閑的坐在椅子上休息,喝著涼茶,看著江易止在太陽下麵站立,心中升起一股愉悅感。
小蝶站在一旁,看著江易止越發慘白的嘴唇,忍不住開口道:“大人,讓我們郡主休息一下吧,這太陽實在是厲害了。”
林月眼神犀利,盯著小蝶:“你一個仆人,這裏可有你說話的份!”
小蝶嚇得噤聲。
林月冷哼一聲,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江易止站在太陽下麵,天空仿佛灑下了星星,閉上眼睛,耳朵聽見了風聲,然後混合著鼓鳴。
然後隨著......
江易止暈了。
暈了三天。
就隻是因為在太陽之下站了半個時辰。
直接將那長公主嚇得半死,險些跟著郡主一同去了。
甚至驚動了太醫院的太醫,剛到時,隻見床上躺著的人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氣息微弱到似乎要西去一般。
長公主的女兒,體虛病弱,不堪勞累,雖長得極美,卻是個實打實的病秧子。
“咳咳咳,”江易止喝了一口娘親端來的藥,那難以形容的苦味直衝味蕾。
“娘親,這是你新調的藥方,這也太難喝了吧。”
江易止擦擦嘴唇上慘烈的藥汁,表情扭曲,那碗裏麵還有一半沒喝完。
江柔馨臉上帶著溫怒:“誰讓你不好好吃藥,竟然想了個這種法子,你知不知道,你......”
說道後麵,江柔馨聲音哽咽,長著嘴,說出來的話卻沒了聲。
江易止帶著歉意:“我知道了,娘親,以後不會了。”
她原本就是故意的,沒想到會讓母親這般擔心。
本來隻是因為沒有精力去與之周旋,卻沒想到簡單粗暴的方法,達成的效果差強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