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峙嶽坐在辦公桌前難得的有些走神。
他簡直不想承認那晚心思如此百轉千回的人真是他自己。
從無意識撫上汪晚凝手心開始,他就越界了。
為美色所惑嗎?或許有吧。
但其實看到她如此狠心在手心留下四個小坑他第一反應是心疼,像是感同身受一樣,後來才反應過來他也撫過她的背,也是如此白嫩。
按照他的作風,昨天在一開始就應該淡然地一掠而過,但看到汪晚凝和別的年輕男人有說有笑他心裏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等在門外的時候他無視魏瑾辰揶揄的目光,努力維持表麵的淡定,但天知道他也覺得自己瘋了,竟然會等待一個毫無利益牽扯的人,甚至說不出等待的目的。
他已經決定走了,但看她出來情緒低落又輕易的心軟了。
主動插入別人的負能量,這簡直是愚蠢至極的行為,可他偏偏這麼做的了,上趕著成了他眼中的蠢人。
從第一次她來敲他門的時候他就不該開,看到有人找死跳窗時也應當歸為汪家家務事漠然走過。
他偏偏一次又一次接下了這團“麻煩”,甚至差點暴露他的秘密。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汪晚凝細微的情緒牽著走了。
隻短暫的相處過幾次的女孩竟然會在他的心裏留下一席之地,連他也不可思議。
其實那個雨夜司機一直候在不遠處,他抱著莫名的想要追求平衡的幼稚心思,想要看看汪晚凝會不會也對他心軟,甚至還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想起來都老臉一紅。
也許是訝異她坦誠又羞澀的矛盾,也許是她身上總有的一腔孤勇的氣質讓他好奇,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被這個女孩所吸引了,並且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他說緣分妙不可言,有個女孩強勢闖進他的生活,打破了他的一貫作風,魏瑾辰則更簡單粗暴,將其歸結為傳說中“入室搶劫一般的愛情”。
“我們都開開玩笑,結果你小子是真等到了啊。”
他震驚完轉頭沉思,“連你這種沒禮貌、不體貼、沒話講隻有臉和身材能看得過去的冷漠男人都能等到的話,那英俊瀟灑、熱情大方、活潑積極的小爺我豈不是也快了?不行,我最近要好好打扮迎接一下我的情緣......”
美好的情愫頓時就不夢幻了,不得不說魏瑾辰是破壞氛圍的一把好手,陸峙嶽扶額。
“叩叩”
“陸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你調查人家女生!”魏瑾辰就差指著鼻子罵陸峙嶽假純情了。
上一秒還說還說例外,下一秒就調查背景,果然是一派冰冷的商人作風。
陸峙嶽確實好奇為什麼每次見汪晚凝她的處境總是不那麼妙。
魏瑾辰坐在他辦公桌上湊過來一驚一乍的,“呀!她還是你未婚妻呢。過這麼慘,你可得好好給她撐腰。”
“八字沒一撇的事,具體還沒定下來。”
不過想也知道陸峙嶽不會選別人,魏瑾辰自動忽略了他這句話。
略掃了眼後,陸峙嶽點了點“晟星”,“魏瑾辰,你還記得晟星的老總嗎?”
晟星這麼大體量,怎麼就看一個小店不順眼,這事有蹊蹺。
“那個神經病?他好久沒出來了,不知道在幕後搗鼓些什麼。哎那個叫沈鳴的,交給我唄,我看這小子有趣。”
沈鳴背後不過是個小家族,玩不出什麼花樣來,陸峙嶽也便隨他去了。
他看了眼時間,“你該走了。”
魏瑾辰不滿地嘟囔:“把人用完了就扔,哪有你這樣的......”
“我接下來和陸永康約了時間。”
魏瑾辰頓時正色了起來。
“你小心點,別忘了他做過什麼,這可是個瘋子。”
他自覺地出門,又忍不住回頭輕聲罵道:“你們陸家,都是瘋子......”
陸峙嶽的腿,還有他爸爸的死。
陸家似乎帶了偏執的基因,非得拚個非死即傷才罷休。
處在風暴中心的陸峙嶽倒是泰然自若。
陸家是塊肥肉,人人都想他死,那就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
汪千雪臨睡前還不放心,拉著張慧琴要再說一會兒話。
“媽,那賤人不要命,她會跳窗!上次我明明把門鎖好好的她自己就跳出來了。不行我得讓人把窗戶也鎖上去。”
張慧琴拿指頭按她額頭,又斥又寵,“你啊,總是想太多,現在去關窗戶就不怕她逃出來?而且你把她踢得這麼重,她現在估計連跨上窗的力氣都沒有。”
汪千雪想想也是,第二天第一句就是問汪晚凝的狀況,等中午又問了一遍。
“還是不吃不喝一動不動?我不信。”她總覺得有蹊蹺,從她對付了汪晚凝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稍微疏忽一點汪晚凝就能像插了翅膀一樣逃出生天,總要親眼見了才能安心。
輕輕地打開房門,汪晚凝果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窗戶大開著。
她心下稍安,怕汪晚凝發瘋沒敢進去,隻用語言刺激她。
但任憑她怎麼嘲諷床上的褶皺都不帶動一下。
她使個眼色,讓兩個傭人扒開被子,哪有什麼汪晚凝,是枕頭!
“媽——!汪晚凝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