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衍罵完泄了火,周圍眾人大氣不敢出,但眼中看笑話的意味出賣了他們的心思。
而溫知杞從剛剛被扔在地上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
她身上的白色外套染上了紅酒,看起來像是溺死在葡|萄|酒池裏的蝴蝶。溫知杞皮膚嬌嫩,顧嘉衍沒收著勁兒,剛才那麼一捏,臉上就出現了手掌壓下來的紅痕,楚楚可憐,但也有些瘮人。
顧嘉衍很不滿意溫知杞不說話的狀態,又是一聲暴喝:“說話!你啞巴了嗎?說話!”
溫知杞這才有了動作,慢條斯理地從地上站起來,冷冷地環視一周,眼裏帶著頗具攻擊性的冰碴子,刺穿了旁人醜惡的嘴臉。
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顧嘉衍身上。
那目光毫無感情,讓顧嘉衍突然有些心慌。她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望著他。
他見她輕啟朱唇,平日裏如春風細雨的聲音中透著冰冷:“顧嘉衍,一切都結束了。”
十年報恩,到此都結束了。
說完,溫知杞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您好,我要報警。有人在明知我吃了頭孢類藥物後逼迫我飲酒。我認為這已經構成了殺人未遂。”
......
沒人想到溫知杞真的敢報警,等他們一行人都被警察帶走時,眾人還在雲裏霧裏。直到坐在警察局等人認領,他們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恨恨地看著溫知杞。
林霖小聲嘟囔:“顧哥,你家這丫鬟今天怎麼叛主了,跟炸毛獅子似的。她之前不是挺順著你的嗎?”
“閉嘴!”
不知道是什麼字眼觸怒了顧嘉衍。他雙眼猩紅,看著坐在角落裏的溫知杞,心中的複雜難以言說。這麼一折騰,他酒勁兒散下去不少,也明白了自己剛才究竟有多混蛋。
但他更生氣的是,溫知杞竟然當著大家的麵落他麵子。如果真的不想喝,柔聲哄他幾句不就好了。她明知道他最好麵子,憑什麼不依著他?她難不成是覺得,有了一紙婚約就可以拿捏住他了?
果然,一拿到婚約,黃鼠狼尾巴就露出來了!
想到這兒,顧嘉衍冷冷地問:“溫知杞,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安排了這一切,故意讓我丟臉?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掉價嗎?”
沒等溫知杞回答,他又冷笑:“也是,本身你就廉價,肯定不介意再掉價......”
“啪!”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警察局裏,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被溫知杞一巴掌打到臉歪的顧嘉衍。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心裏卻泛上寒意。
“顧嘉衍,”溫知杞渾身發抖,眼睛紅得像兔子:“你真是個爛人!”說完,她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氣,搖搖晃晃地向後倒去。
一隻大手托住她的腰身,將她抱在懷裏,紳士又溫柔。溫知杞抬頭,一張如精美藝術品的臉出現在她眼前。他劍眉星目,薄唇輕抿,丹鳳眼微微上挑,勾人魂魄。
顧嘉衍已經是溫知杞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此人長相卻要更精致一點。但他身上如冰山般極寒的氣勢,凍得她打顫。
仔細看男人的眉眼,溫知杞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身份。她小心喚到:“小、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