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強的臉色難看,他剛認識了一個紡織廠的姑娘,那姑娘長得漂亮,不少人追求,要是他不趕緊把人追到手,隻怕就要花落他家了。
許永強下定決心,就算是掏空家底,也要把那姑娘追到手。
可是人家眼界也高的很,張口就要三轉一響。
這所謂的三轉一響,分別是收音機,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這些個東西,加一起也要一千多塊錢。
顧家的彩禮給的算高的,有八百塊錢,
可這些錢,也不夠那些東西,更何況,他還打算給那姑娘買幾件衣服。
他把目光放在了許蘭的身上。
最好這個妹妹出嫁,也能撈一筆。
這樣,他的婚事就不用發愁了。
而且,顧東明有權利,有地位,日後他這個小舅子,怕不是飛黃騰達了!
正當許永強美滋滋的做夢的時候,許薇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
“你不想給我嫁妝,我不在乎,但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要再算計顧家。”
......
第二天,許薇站在南寧路女裝市場的門口,目光在繽紛的商鋪間遊移。
她記得上輩子,自己對顧東明滿心厭惡,連婚禮都辦得草率,這輩子,她要活得精彩,要給自己一個難忘的婚禮。
沒向顧東明伸手,而是毅然決定從廠裏預支工資。
攥著沉甸甸的四十元,這不僅是錢,更是她的自尊與決心。
市集的喧囂迎麵撲來,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身上的衣物顏色鮮豔,早已不是記憶中的單一色調。
市場經濟的活躍讓這個城市煥發出新的活力,服飾的流行趨勢也更加前衛。
喇叭褲、蛤蟆鏡。
這些後世的流行元素已經在這裏初現端倪。
八十年代特有的風貌,那些曾在紀錄片裏一閃而過的場景,如今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
人群中的服飾,從黑灰白單調的海洋變成了五彩斑斕的調色板。
許薇漫步其間,眼底既有好奇,也有懷念。
她走進女裝市場,眼前是一排排掛滿各式服裝的攤位,色彩斑斕,布料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發出沙沙的響聲。
“這喇叭褲,真夠拉風的!”
許薇輕聲自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在那個即將迎來變革的年代,人們開始追求個性與時尚。
即使不購買,光是欣賞這些時尚的衣裳,就足以讓她心情愉悅。
許薇的目光很快被一件紅色連衣裙吸引。
許薇走上前,手指輕輕滑過裙擺,感受到那細膩的質感。
“姑娘,試一試這裙子吧!”攤主是個麵容和善的中年婦女。
這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挑人了,要皮膚白,個子高的人才能駕馭的了那份高雅。
許薇點點頭。
幾分鐘後,站在老式穿衣鏡前端詳著自己的裝扮。
那紅,不似豔陽下的熾烈,倒像傍晚天際的暮靄紅霞。
布料是精選的柔軟綢緞,輕柔地依附在她的身段上,就像量體裁衣的第二層肌膚。
衣裙上以金線細密地繡著雅致的牡丹圖樣,布局錯落有致。
行走間,牡丹仿佛山風吹拂下輕輕搖曳,於含蓄中透露非凡氣韻。
裙擺長度適中,剛好觸及小腿中部,映襯出許薇修長且比例勻稱的雙足。
領口則設計成改良的小V字型,不高不低,恰好展露她潔白的頸部與玲瓏的鎖骨。
隱隱散發出一種內斂的嫵媚。
裙擺處的褶皺設計增添了幾分靈動,中袖的長度,剛好適合這個季節。
她能想象穿上它時的優雅。
到了秋涼時分,外披一件淡米色棉麻長袍,既禦寒,又時尚。
“這件裙子多少錢?”許薇問。
“三十塊。”攤主回答。
“能便宜點嗎?”
“哎呀,這裙子可是上號的料子,穿出去回頭率百分之百,價格啊,自然要對得起這品質。”
攤主的眼裏閃過一絲的狡黠。
“姑娘,你穿上這個裙子,真是標致得不像話!”
真是貴!
許薇心中盤算,她預支的工資有四十塊,買下這件裙子後,剩下的錢應該還能買些藥材。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買下。
畢竟,她想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
“大姐,你看我是真的喜歡,可我是學生,預算有限,您看看,咱們商量商量......”
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以二十五元的價格成交。
買下裙子後,轉身走向另外一條巷子。
踩著台階,心中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許薇記得,那個被時代遺忘的名醫,李樹才,當年,就住在這附近。
李樹才的診所,藏匿在一條狹窄的弄堂伸出。
房子外表破舊不堪。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淡淡的草藥香氣撲麵而來。
陽光下,一位老者正專心致誌地擺弄著一排排草藥,
他的衣著樸素卻整潔,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眼神中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緩緩上前,步伐中滿是尊重,輕聲問道:“請問,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李樹才老先生?”
言畢,隻見老人緩緩抬首,眸中閃過一抹意外:“正是老朽,小姑娘,你怎會認得我?”
許薇誠懇地回應:“您的醫術傳奇,晚輩十分敬仰。今日得以親眼目睹尊顏,真乃三生有幸。”她的內心,其實藏著一段偶得的緣分。
二十年後,這位名醫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技藝,令絕望中癱瘓的靈魂重獲新生!
更因其卓越醫術,受邀至京城,成為某核心部門的寶貴財富。
從此,這位民間神醫的蹤跡,便如同雲中龍,隻存在於人們的口耳相傳之中。
誰又能料到,在二十年前,這位曾經享譽四方的醫界巨擘,竟會在這幽靜偏僻之處,門扉半掩,無人知曉。
李樹才笑了笑,問:“難得有年輕人願意來拜訪我這個老古董了。”
“我想跟您學醫術,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許薇恭敬的回答。
李樹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說:“學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天賦,更需要毅力。”
許薇堅定地說:“我有信心。”
李樹才點了點頭,他突然拋出一個問題:“你可知道,這藥材之中,哪些是性寒,哪些是性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