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琨稍一用力,馬猛便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好像壓了千斤重擔。
馬猛小時候也曾跟著家裏的護衛武師習過幾個月的武,雖然身手一般,卻是見識過高手的。
他能感覺到李琨身上的強大氣勢,更是清楚一般武師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呂晴空不是說,呂家的贅婿就是個廢物嗎?
看來今天討不了好了,要盡快脫身,去找幹爺爺!
有幹爺爺撐腰,姓栗的再強有什麼用?
馬猛心中打定主意,口中服軟。
“栗少爺,對不起!”
“半個月前的廟會上,我偶然看到晴溪姑娘,見她生得美貌,心生愛慕。”
“聽說呂老爺子辦壽宴,我便想來為他賀壽,順便結識一下呂姑娘。”
“先前馬某並不知道呂家已經將她許配於你了,才會生出這種想法。”
“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此事了,斷不會再糾纏呂姑娘。”
“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
“明天幹爺爺會在他的新別院裏宴請貴賓,不知道栗少爺能不能賞臉參加?”
眾人看到馬猛陪著笑臉和李琨套近乎,都是倍感意外。
馬家人向來囂張跋扈,什麼時候態度這麼好過?
在他們看來,與馬猛結交,還能借此攀上那位老佛爺的關係,是李琨最好的選擇!
想不到李琨卻是斬釘截鐵地道:“和你走動?你不配!”
“去參加你幹爺爺的宴會?本少爺沒有興趣!”
“馬猛,你隻有兩個選擇。”
“跪下磕頭認錯,自扇一百個耳光!”
“或者,死!”
說到“死”字,一股肅殺之氣從他的身上升騰而起。
周圍的人感覺到那股殺氣,心底生寒,連連後退。
馬猛心膽俱裂,臉龐“刷”地失去了血色,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李琨的麵前。
就連他身邊的中年人也是渾身一哆嗦,跟著跪了下去。
眾人看到馬猛竟然真的給李琨跪下了,齊聲驚呼。
呂雲祥心驚肉跳,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若是被馬家的那位靠山知道馬猛被李琨逼得下跪,隻怕呂家馬上就要覆滅!
但是,此時施榮等人還在。
民不與官鬥,就算是呂家也不敢得罪官方。
更何況施榮等人是軍方的人,更不是他們這個三流家族能惹得起的。
“栗少爺,冤家宜解不宜結。”
“年輕人鬥氣打賭都是正常的,有時也不必當真。”
“不如看在老朽的麵子上,讓馬公子給你道個歉,做些賠償,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馬猛雖然已經跪下了,呂雲祥卻不能幹看著讓他再給李琨磕頭,忙壯著膽子對李琨道。
原來他一口一個“廢物”,此時卻也恭恭敬敬地稱呼李琨“栗少爺”了。
李琨轉頭看向呂雲祥,冷聲斥道:“滾!在本少爺麵前,你有什麼麵子?”
“馬猛,我數到三。”
“不磕頭認罪,死!”
“一!”
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李琨一點麵子也沒給呂雲祥留。
老家夥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青一陣紫一陣。
呂尚文忙扶著他的胳臂,讓他坐回到了太師椅上。
“爹,你別和那小子一般見識!”
“他現在囂張,等馬公子背後的那位出麵,他的下場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到時候說不定他會主動毀掉與晴溪的婚約,我們隻要收下這十萬兩銀票,那時也不用退給他了!”
呂雲祥聞言,眼裏閃過了一絲貪婪。
“我兒說得極是!不過,一定要阻止姓栗的!”
“據我所知,那位佛爺對馬公子可是疼愛的很,若是馬公子真的被逼磕頭,我們呂家無法承受佛爺的怒火!”
呂尚文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向李琨走去。
李琨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等他說話,冷笑一聲道:“滾!”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姓馬的這個頭也磕定了!”
呂尚文尷尬地幹笑一聲,又退回到了呂雲祥的身邊。
馬猛沒有想到李琨竟然如此油鹽不進,非要逼自己磕頭認錯。
他怨毒地看著李琨,心頭恨意滔天。
小子,你狂任你狂!
今天讓老子如此丟人現眼,我一定會你人頭搬家。
“二!”
李琨聲音高亢,喊出了第二個數字。
見馬猛呆呆地跪在那裏,他身後的中年人輕輕拉了他一下。
“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時,李琨張嘴就要喊出最後一個數字。
馬猛一咬牙,“嘭”的一聲,一頭磕在了地上。
“栗少爺,對不起!”
“我不該打呂晴溪的主意,我該死!”
馬猛咬緊牙關,大聲叫道,一邊叫,一邊“啪啪”在自己臉上扇起了正反耳光。
呂雲祥見馬猛真的給李琨磕了響頭,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原地。
他怔怔地看著馬猛,如喪老妣,比他自己被逼磕頭認罪還要難受。
現場再一次陷入了寂靜,隻有“啪啪啪”的巴掌聲,鑽入眾人的耳朵。
所有人都不敢弄出一點聲響,心頭沉甸甸的,預感到有天大的事要發生!
終於,巴掌聲停了下來。
馬猛的臉頰已腫得如同饅頭一般,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滴在地上。
他緩緩抬頭,看向李琨。
“栗少爺,一百巴掌扇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馬猛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充滿了怨恨。
李琨的聲音冰冷,道:“慢著!”
“你剛才不是說我的這些銀票是假的嗎?我讓你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說完,他看向了旁邊一個錦袍漢子。
“王掌櫃,這些銀票是你們富通錢莊的千兩票。”
“你來驗一下,它們是真是假!”
富通錢莊是大乾規模最大的錢莊,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
錦袍漢子便是富通錢莊在汝陽的分號掌櫃王萬財,他當然不會不認得自家銀票。
王萬財答應一聲,走到桌前,仔細查驗了起來。
半刻鐘後,王萬財放下銀票,衝呂雲祥和李琨拱了拱手。
“呂老爺,栗少爺!”
“這是一百張富通錢莊的千兩票,全部為真,立兌無折!”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大家早就猜到銀票是真的,並不感到意外。
李琨看向馬猛,厲聲罵道:“滾!”
馬猛和他的手下如蒙大赦,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
在場數十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情沉重。
他們都清楚一件事,馬猛絕對不會善罷幹休!
呂家和這個叫栗真坤的年輕人,將會麵臨一場暴風驟雨。
“呂老爺,我家中有事,就不喝你的喜酒了,就此告辭!”
這時,一個身穿紫袍的老人突然開口道。
其他人也是如夢初醒,紛紛開口。
“我家中老母重病,先行告退。”
“我兒子今天滿月,告辭了!”
“我家裏的看門犬今天生崽,隻能先回家了。”
......
不等呂雲祥等人說話,賓客們爭先恐後地向呂府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