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套精美的頭麵,如流水般送 入白蓮的院子,白蓮幾乎看花了眼,眼底的貪婪快要掩飾不住。
趙玄雖然被賬單上的數字震到,但為搏美人一笑,也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硬是拿出了大半家私。
這件事鬧得趙家闔府人盡皆知,現在誰都知道,白蓮就是公子的心肝兒,公子為了他連姨娘都罰了。
為博美人一笑,更是一擲千金。
事情鬧得這麼大,不光公公婆婆知道了,就連在後院靜修佛法的老太君都得到了消息。
趙老太太可不是普通的老太君,她接連扶持三任家主,趙家能有今天,可以說她是功不可沒。
所以當她知道後,就立刻以雷霆手段,處置了此事。
先是賞賜三姨娘多樣寶貝,以示安慰,隨後又將那白蓮挪到後院奴才住的莊子裏。
一日之內,白蓮就從高高在上的主子,跌到了雲端之下。
我坐在院中,給三姨娘倒了杯茶:“今天讓姨娘受辱了,我以茶代酒給您壓驚。”
三姨娘玉手一擺道:“好說好說,跪了半日,能換來這麼多賞賜也值得了,不過月如,這件事你明明可以自己去做,為何要叫上我?”
我搖頭一笑,自己去做?
那豈不就落了下風了。
若我去做,這件事捅破天去,也就是小輩之間爭風吃醋不值一提。
但三姨娘就不同了,她就算出身再低也是趙玄的庶母,趙玄處置了她,就等同於是打公公的臉。
到時候就算公公舍不得對他動手,老太君也一定會動手。
老太君見這個花樓女子還沒進門,就如此跋扈,自然會出手彈壓。
我微微一笑,並沒有和三姨娘解釋那麼多,隻是素手翻轉又給她倒了杯茶。
“嘗嘗,今年新到的雨前龍井。”
我向門口望去,勾起嘴角道:“現在不嘗,一會兒可就沒機會嘗了。”
果然,我話音落下不久,一道怒氣衝衝的身影就向這邊趕來。
“柳月如,你這個賤人到底對父親母親說了什麼!”
趙玄猛地踹開大門,帶著啜泣不已的白蓮就來找我興師問罪。
“官人這是何意啊?”我放下茶具,輕描淡寫道。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那套頭麵是不是你送給三姨娘的,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柳月如,你別以為你使些手段,就能讓我回心轉意,你這麼做隻能讓我更加厭惡你!”
趙玄雙目猩紅,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煩。
回心轉意?
我在心中冷笑,前世我一直把趙玄的愛當成賴以生存的養料,可最後卻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今生我絕不會再為男人而活。
從前趙玄這話能刺痛我,但是現在我隻覺得他可笑,前世的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能看上這種人。
“我隻是送給三姨娘一套頭麵,僅此而已。”
我凝視著趙玄,毫不避退。
“柳月如,你現在還不承認嗎?”趙玄大步上前,咄咄逼人。
“承認什麼?承認你的小情人仗勢欺人要奪三姨娘的頭麵,還是承認你不顧後果關庶母進祠堂?”
我點了點趙玄的肩膀,眼神中忍不住迸發出恨意和譏諷道:“趙玄,這些都是你們自己所做,自作自受,與人無關!”
我承認自己是下餌了,但他們明明可以不上鉤。
“你!”趙玄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妻子如此伶牙俐齒。
他深吸口氣,咬緊牙關道:“柳月如,不管你再耍什麼花招,我都不會再踏進你房門半步,我愛的永遠是白蓮!”
“就算她出身花樓,也比你們高貴百倍,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做我的妻!”
我聽到這話,更覺得遍體生寒,原來前世我對趙玄付出的一切都是錯付。
在他的眼中,多年的夫妻之情都不如白蓮一個花樓女。
現在我隻恨自己當初沒有早點醒悟,重生一世,我絕不會像從前那般活,他們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他們一樣一樣的還回來!
我凝視趙玄:“是嗎?趙玄,你這番話有膽子在老太君麵前再說一遍嗎?若是老太君同意,我柳月如立刻下堂求去!”
我這話一出,三姨娘當時就急了,怎麼能讓一個花樓女子做夫人?
但我快速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前世我嫁到趙家三年,很清楚趙老太君的性情,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煙花女子入門的,更不要提做正頭夫人了。
不然趙玄為何不一早就去找老太君哭求?
我這話一出,趙玄登時閉嘴。
若說是恐懼,在這個家中他畏懼老太君可比畏懼父親還多。
趙老太君是趙家的神話,也是趙家的定海神針,就連威壓極深的老侯爺,見了她都得耳提麵命。
何況是趙玄這個草包呢。
但眼下,這把火已經燒起來了,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你想要讓這個煙花女子壓在我頭上?
先過老太君那一關吧!
“怎麼,你不敢?”
果然,在我的接連挑撥下,趙玄徹底被激怒:“去就去,柳月如,咱們走著瞧!”
說罷,他一把扯過白蓮氣勢洶洶就向老太君的院子行去。
我看著他二人的背影,眼神充滿譏諷。
前世,我一心為你,結果落得那般下場,這一次我順了你的意,我倒要看看,你要納ji女為妻,老太君會雷霆震怒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