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侯紆尊降貴,親自把唐少柔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給背上去了。
如此寵愛,隻此一人。
公侯伯子男,安慶侯府出行,除非遇到比他們更貴重的人家,不然前後左右都是會有護衛清場的。
因此,這種過於放肆的行為,屈漸行跟唐少柔做起來倒也沒人非議。
隻是落到蘇藍的眼裏,到底還是讓她自以為平靜的心湖多了一絲波瀾。
心臟還隱隱有些針紮似的刺痛。
“小姐,他們怎麼敢!”
春喜氣的跺了跺腳,惡狠狠地瞪著前麵的兩人。
深吸一口氣,蘇藍穩住呼吸,半耷下眼皮,隱住眼中的情緒,蒼白一笑。
“別說話,趕緊上山吧,別耽誤了上香。”
春喜隻能壓住心中不滿,憋著火氣和小姐互相攙扶的上了山。
狗男女,怎麼不摔死你們!
幾人上山,跟老夫人屈夫人彙合,徑直去了寺廟上香祈福。
上完香,臨近午時,一個大和尚雙手作揖,念著佛號領著侯府眾人去用齋飯。
蘇藍一路默默的陪著,不被提問就一言不發,像個隱形人。
用飯的時候,唐少柔依舊不消停,當著蘇藍和老太太屈夫人的麵,居然給屈漸行夾菜,這在大戶人家,特別是清規戒律森嚴的佛門之地很沒規矩。
老太太自然不滿,想說兩句,可被團團圓圓奶聲奶氣打岔,又給忘了。
最後還是屈夫人看不下去,冷著臉咳嗽兩聲,言語警告了一番,唐少柔才消停。
在此期間,她不止一次的朝蘇藍露出看似委屈,實則得意的笑。
麵對唐少柔,蘇藍可以無動於衷,但當她瞧見屈漸行眼底毫不掩飾的的寵溺跟縱容時,終於還是忍不住,最後一口齋飯吃完,蘇藍放下筷子起身。
“祖母,婆母,方才隻顧著爬山,口渴的緊,如今想去找些水喝,孫媳婦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隨意擺了擺手,並不關心。
屈夫人倒是想說什麼,欲言又止,蘇藍已經轉身離開。
屈夫人沒忍住,將筷子一拍,狠狠的瞪了屈漸行一眼,可親兒子舍不得罵,最後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唐少柔的臉上。
“現在是在靈山寺,佛祖跟前,我就不過分說你了,但你最好認清本分,否則別怪我親自教你當媳婦的規矩!”
唐少柔可憐巴巴湊到屈漸行身邊,一副受了委屈,卻不敢說的小白花模樣。
“妾身雖不知錯在哪兒,但婆母要是覺得妾身錯了,那妾身就是錯了,妾身會改的。”
屈夫人氣結。
屈漸行欲言又止,可看出母親是真的生氣,隻能悻悻的把嘴閉上,目光卻不經意的追著門口看去,伊人已經消失不見。
她生氣了嗎?
嗬!
得隴望蜀,男人的本性。
唐少柔看見屈漸行的眼神,心中頓時生出了濃濃的威脅感。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果然得趁早把蘇藍除去才是,不然指不定哪天侯爺就回心轉意了。
她背景名聲都不如蘇藍,若不是因為孩子,怕是連門都進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了掌家權,又得到了侯爺全心全意的愛,絕不能讓蘇藍翻身。
有男人的偏愛固然好,可是這些東西太過虛無縹緲,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失寵的女人太慘了,看看蘇藍就知道。
想到這些,唐少柔愈發慶幸自己提前有了準備,該行動了,給旁邊伺候的春杏使了個眼色,她自己則是起身說道。
“侯爺,妾身也吃好了,咱們要不也出去走走?”
屈漸行腦海中閃過一抹倩影,下意識的同意了,隨即二人一起起身。
寶貝兒子做了主,屈夫人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沒好氣的擺擺手。
等到二人離開,一直沉默,看似在逗弄孫子的老夫人才開口道。
“雖說生了兩個孩子,但那唐少柔著實沒規矩了些,回去好好教一教,別三天兩頭的給咱們鬧笑話,既是平妻,那就得有個當妻的態度,看看她做派......”
說到這裏,老夫人突然沉默下來,顯然很瞧不上唐少柔那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
屈夫人也覺得無奈,忍不住低聲歎氣:“這唐少柔要是有蘇藍一半,我也不求什麼了。”
二人在屋子裏感歎。
而外頭,蘇藍正帶著春喜準備去散步。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沒必要跟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免得憋屈。
主仆二人帶著兩個護衛正準備去後山逛一圈,突然,身後傳來春杏的聲音。
“藍夫人!藍夫人等等!”
聽到這個稱呼,蘇藍還沒什麼反應,春喜就先不高興了。
她沒好氣的瞪著追過來的春杏。
“喊什麼呢?這是咱們侯夫人!什麼藍夫人?”
春杏這稱呼,明擺著就是將她家小姐跟那個唐少柔相提並論,那女人不就是被稱呼為柔夫人嗎?但憑什麼?
安慶府,隻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侯夫人,那就是他們小姐,她家小姐名正言順!
這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真是可惡......
春杏似乎被教訓到了,不自在一笑:“哎呀,我這不是為了更好區別嘛?免得被人聽錯了......先不說這個了,春喜你跟我走一趟。”
春杏說話間,敷衍對著蘇藍行了一禮,就準備拉著春喜走。
她這副沒把蘇藍放在眼裏的態度,明顯又激怒了春喜。
她一把甩開春杏探過來的手,咬牙道:“你做什麼?我是侯夫人的丫鬟,跟你走什麼走?還有,你方才見到我們夫人就是這個態度?我家夫人讓你起來了嗎?”
春杏沒想到春喜跟吃了火藥似的,原本按照她的脾氣,肯定會當場罵回去,畢竟她如今伺候的可是正得寵的柔夫人。
別的不說,侯爺可是都沒去蘇藍那裏過夜,受寵不受寵,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不說她了,如今整個安慶侯府誰都知道,這未來的榮華富貴在青山園,而不是蘭心苑,掌家權都沒了,有什麼好得瑟的?
心裏這麼想,但春杏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為了不破壞大計,隻能憋屈地忍下,對著蘇藍恭敬的行禮。
“夫人,是奴婢不對,但奴婢能借春喜走一趟嗎?也不是奴婢自作主張,隻是咱們這裏缺人手,借人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