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花生米的聲音,在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三分鐘後,羅雲織手上一緊,她再度跌到他懷裏,手裏攥的桂圓花生蓮子灑了一地。
“時間到了,輪到我了。”
段清寒言罷,附身朝她唇親去。
“啊啾!”
羅雲織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段清寒的動作戛然而止,狹長的眼眸醞釀著風暴。
羅雲織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去給他擦臉,“顧少,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們繼續呀。”
她做完後,雙手捧住他宛如上帝精雕細琢過的臉,緩緩地湊近......
“啊啾!”
羅雲織推開他,又打了個噴嚏。
段清寒忍無可忍,扣住她的肩膀,“你在耍什麼花招?”
羅雲織一臉的無辜,很是疑惑,“顧少,我沒有啊,你是不是誤會了?”
“你敢說你不是裝的嗎?”
段清寒的臉色難看,顯然是已經耐心全無了。
羅雲織搖了搖頭,她雙手無意識的去抓撓脖子上的位置,很是費解,“我隻是......奇怪,我怎麼渾身好癢......”
嘴上這麼說著的同時,她撓的力道和速度加重了。
聽到了她的話,段清寒的臉色冷凝,他一把抓開了她作亂的手,目光落在了她天鵝般纖長白皙的脖子上......
上麵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要是不仔細看過去,隻會以為是用一根根的針紮出來的一樣,很是觸目驚心。
那種瘙.癢的感覺令人難以忍受,羅雲織忍無可忍的伸手要去撓。
“啪!”的一聲,羅雲織的手上出現了一道紅痕。
“顧少,你這是做什麼?”
捂著被打疼的左手,羅雲織一臉的莫名其妙,還有委屈。
她隻是想緩解一下那種奇癢難耐的感覺,他這好端端的幹嘛打人?
“別亂撓,萬一抓破臉就不好玩了。”
段清寒的神情嚴肅。
羅雲織條件反射的犯了一個白眼,“我這是脖子,不是臉......不行了,我臉也開始養起來了......”
她伸手就要去抓,段清寒攔住了她,咬牙切齒,“來人!”
一個小時後,被三更半夜叫過來的家庭醫生頂著黑眼圈給顧家的少夫人做了檢查,隨後開了藥。
“少夫人這是吃了花生過敏了,下次可得注意了。”
醫生邊叮囑邊收拾藥箱,想了想還是又說了一句,“少夫人,你對花生過敏,你不知道的嗎?”
感覺到了不遠處正在森森的冒寒氣的男人,還有她投遞過來的死亡視線,羅雲織頓時一顆心跌到了穀底。
“這個......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太開心了,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我的錯,我的錯。”
羅雲織睜著眼睛說瞎話,欲哭無淚。
她知道她說的話,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不可能信,畢竟是換成了她,她也不會信啊。
可是除了這麼說,她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說法了。
她總不能說,她是為了不和段清寒這個男人圓房吧?
那這個段清寒聽了,豈不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原來如此,那少夫人以後可得注意了,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了。”
醫生文勝的視線在兩人的身上徘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這小兩口玩情趣,也不能拿命來玩啊,喜事變喪事可就不好玩了。
“......好的......”羅雲織點了點頭,態度很是友好。
等到了家庭醫生一離開,新房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這種寒冷滲人的感覺,仿佛是令人置身在冰天雪地裏。
“那個,我累了,我先去洗個澡。”
羅雲織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起身沒話找話。
“站住!”
身後傳來了段清寒的聲音。
明明聲調不高,卻給人一種不敢違逆他的錯覺。
羅雲織很沒出息的停下了腳步,機械式的回頭,臉上堆滿了微笑,“顧少,你這是怎麼了?”
段清寒神色冰冷,目光如炬,“你當真是好手段。”
羅雲織慢了半拍,裝傻充愣,“顧少,你這話,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對花生過敏,你會不知道?”
段清寒眯起了雙眼,言語中透著十足十的嘲諷。
羅雲織渾身一顫,連連後退了幾步,“顧少,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是。”
段清寒直截了當,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羅雲織的嘴角一抽,暗暗的為這個男人的精明感到亞曆山大。
要是嫁過來的是羅雲月,那樣她每天看著他們鬥智鬥勇,那也是一場不錯的好戲啊,打死了一個算她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現在正在這裏受苦受難的人是她。
羅雲織紅了眼眶,看上去受傷極了。
她來到了他的麵前蹲了下來,可憐巴巴的拽著他的袖口,“顧少,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沒打算告訴你的。”
“現在想說了?”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段清寒麵無表情。
點了點頭,羅雲織淒淒慘慘戚戚,卻還是故作堅強的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我不想你誤會我,誰誤會我都可以,可你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不像我們的關係變得越來越糟糕。”
說著,她還擦了擦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淚水。
如此矯揉造作,漏洞百出的蹩腳演技,看得段清寒都辣眼睛,他硬生生的給氣笑了。
“說來聽聽。”
羅雲織頓了頓,雙頰泛起了紅暈,格外的羞澀和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為什麼心甘情願的嫁到顧家來,求之不得的做你的妻子沒有逃婚嗎?”
她說到了後半句話,像是重新鼓起了勇氣,很是嫵媚的揚起了頭,自認為美麗誘惑的朝他拋了一個媚眼。
段清寒沉默了兩秒,如她所願,“為何?”
羅雲織眼中的光芒如一團火焰熊熊燃燒,“因為我一直暗戀著你,哪怕在你身邊給你做個丫鬟,我也心滿意足了。”
說到激動之處,她情難自已的握住了他的雙手,做完這一切後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很是懊惱的鬆開了他的手。
段清寒嘴角的弧度上揚,笑意卻未達眼底,“既如此,嫁給我是你的榮幸,那你何不履行你我的夫妻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