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墨並不生氣，他冷冷地看著丫鬟，“如果我開的藥方有問題，那麼為什麼之前夫人的病情沒有惡化？反而是在你負責夫人的飲食後，夫人的病情才開始惡化？”

丫鬟被沈墨問得啞口無言，她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沈墨的眼睛。

沈墨冷笑一聲，“看來，你心裏很清楚夫人的病情為什麼會惡化。不過，我並不想追究你的責任。我隻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救治夫人。”

丫鬟抬起頭，看著沈墨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沈墨並不意外，他淡淡地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夫人的病情加重，並不是因為我開的藥方有問題，而是因為你在夫人的飲食中偷偷加入了一些藥物。”

丫鬟的臉色一變，她驚恐地看著沈墨，“你，你怎麼知道？”

沈墨冷笑一聲，“我是大夫，自然能看出夫人的身體狀況。而且，你剛才的反應也告訴了我一切。你害怕我知道真相，所以你選擇了沉默。”

丫鬟被沈墨看得心慌意亂，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坦白一切。

“是我做的。”丫鬟低聲說道，“是白公子讓我這麼做的。他說隻要我在夫人的飲食中加入一些藥物，就能讓夫人的病情加重，這樣你就能被趕出華佗醫館。我，我隻是聽命行事。”

沈墨聽著丫鬟的供述，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讓丫鬟把加入的藥物拿來，然後仔細研究了一下。這種藥物並不致命，但卻能夠讓夫人的病情加重，輕則病上幾日，重則將落下病根。

沈墨心中冷笑，這種手段真是卑劣至極，不管人群中的議論紛紛，提筆重新寫一份藥方，遞至華長生過目。

華長生掃了一眼藥方，讚賞地點了點頭，對沈墨的醫術又放心了幾分。

沈墨拿著藥方走到夫人床前，對家屬說道：“這是新的藥方，每日三次，按時服用。夫人的病情會很快好轉的。”

家屬們看著沈墨手中的藥方，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畢竟，之前他們的信任已經被狠狠地踐踏了一次。

沈墨也不急，他淡淡地看著家屬們，等待著他們的回應。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家屬才開口問道：“我們真的能相信你嗎？”

沈墨隨手塞給大丫鬟，拎起藥箱冷聲道：“不是相信我，而是相不相信華佗醫館。”

總的來說是相不相信百年名醫華長生。

回醫館的馬車上，沈墨請教師傅，“師傅，他們是故意的吧？”

誰會沒腦子吃錯東西加重病情，其中不是有隱情就是有隱情。

沈墨如果這都看不出來，那他幹脆拿一塊白豆腐一頭撞死得了。

華長生瞥了沈墨一眼，輕哼一聲，“自然，那丫鬟一看就不是老實的，而且故意引到白公子身上，白公子估計也是被人當槍使了。”

沈墨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豎子可教也。”華長生摸了摸一把光滑水亮得白胡子笑道：“今日第一課可是學得如何？”

沈墨咬牙切齒。

“師傅，我懂了。”

他懂個屁！除了被誣陷被誣陷還有被誣陷，還是抄了自己的老底天補缺口才糊弄過去。

馬車漸停，華長生彎腰走出馬車的動作一頓，忽然轉頭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頗有些同情及愛莫能助的意思。

沈墨疑惑摸不著頭腦。

雙腳還未落地，就看到站在華佗醫館大門前兩位白麵無須的太監。

太監肆無忌憚上上下下將沈墨打量一番，麵露鄙視，拱手敷衍行禮。

果然名不虛傳，除了一張看得過去的臉，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拿得出手。

“拜見九皇子，遵皇上旨意，下令九皇子立刻動身入宮拜見。”

沈墨皺眉問道：“我不是已經被貶為庶人了嗎？”

怎麼還張嘴叫九皇子。

“這咱家可就不清楚了，咱家隻是奉旨行事。”太監瞥了沈墨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

他們這些皇宮裏的太監，平日裏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像沈墨這樣的皇子......不對，這樣的廢物，他們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沈墨也不再多說，轉身對華長生說道：“師傅，我先入宮一趟。”

華長生點了點頭，囑咐道：“小心行事，切莫衝動。”

趁兩位太監牽馬的空隙，華長生扯著徒弟的袖子低聲道：“不要怕，凡事都有為師為你兜底，龍椅上的那位至今還不夠他老子一根腳趾頭。”又立刻放開袖子將人推出去，不舍揮手。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沈墨點了點頭，跨上馬背，跟隨兩位太監向皇宮駛去，站在宮殿大門前等候傳令，李公公從宮中走出頷首點頭。

“九皇子。”

又是九皇子，該不會真的如他所想，皇上說話不算數？

“李公公，皇上為何如今還未下旨廢皇子？”

李公公轉移視線支支吾吾道：“這......聖心難測啊。”

狗屁的聖心難測！果然說過的話轉頭就忘了！

不，狗屁皇帝根本就隻是打發他沒想著把兒子廢了。

沈墨心中冷笑，卻也隻能無奈地跟著李公公進入宮殿。

進入宮殿後，沈墨被帶到了一座偏殿。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沈墨。

沈墨跪下行禮，心中卻是毫無波瀾。

擺臉色給誰看！整這死出給誰看呢！他又不是沈秋那個傻子。

“沈墨，聽聞你已入華長生的門下。”皇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帶著無盡的壓迫感。

沈墨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皇帝，不卑不亢地說道：“是的，皇上。”

“皇上可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複了平靜，冷聲說道：“沈墨，你怪朕沒有將你貶為庶人？”

沈默假笑，不然呢？

沈墨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皇帝的下文。

皇帝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說道：“沈墨，朕知道你對朕的決定有所不滿。但是，朕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沈墨冷笑一聲，說道：“為了我好？皇上，您的手段真是高明啊，先是把我貶為庶人，然後又讓我入宮，接著再把我召回來，這樣反複無常，難道就是為了我好？”

皇帝被沈墨的話噎了一下，他沒想到沈墨會這麼直接地反駁他。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威嚴的神態，沉聲說道：“沈墨，朕這麼做是為了鍛煉你。你身為皇子，將來要繼承大統，必須要有足夠的毅力和決斷力。朕這是在磨練你。”

沈墨看著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沈秋找茬你還不管，今日他上門會診又被暗中使絆子，這其中肯定與這些人脫不了幹係。

皇帝的話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恐怕是為了牽製他，防止他日後成為威脅皇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