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馬寺是洛陽城最大的寺廟，位於東郊。

兩位京官的閨秀在白馬寺上香時失蹤，三日後被拋屍在城門外的官道，雖然這兩樁命案已經傳遍洛陽城，但依然有很多善男信女來上香。

喬飛羽一身官袍就擺明了身份，住持吩咐一個小沙彌領他們過去。

“十日前，京兆尹的女兒何靜香在白馬寺失蹤，三日後被拋屍。”喬飛羽一邊走一邊說道，“五日前，吏部尚書的庶女趙紫蘇失蹤，三日後也被拋屍。”

“何靜香和趙紫蘇的屍體跟今日遇害的姑娘差不多嗎？”葉姝影看了案卷，對前兩樁命案心中有數，“仵作查驗屍體了嗎？怎麼說？”

“老仵作已經驗屍了，但驗屍記錄不翼而飛。五日前，老仵作死在家中。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老仵作怎麼死的？”葉姝影詫異地問。

“無外傷，無中毒，暫時查不出。平日裏老仵作有小病小痛，但不會致命。”

“換言之，老仵作暴斃是個懸案。”

葉姝影明白了，難怪大理寺急著招新仵作。

少少收到她的信，一定會盡快趕來的吧。

喬飛羽的說辭和案卷裏的記錄差不多，何靜香帶著兩個丫鬟來白馬寺上香。一個丫鬟去添油箱，一個丫鬟去解簽，何靜香跟著一個小沙彌去東偏院歇息，喝茶吃齋飯。

兩個丫鬟來到東偏院，發現禪房裏空無一人，何靜香不見了。

當時，有幾個人看見小沙彌把何靜香送到門口，她一人進禪房的。

因此，小沙彌沒有嫌疑。

趙紫蘇攜同她的姨娘和丫鬟婆子來白馬寺上香，孫姨娘和年輕時的閨中密友在禪房閑談，趙紫蘇則去後山走走，丫鬟陪著。

後山有一片樹林，丫鬟說三小姐走在前麵，不知怎麼回事，忽然起了一陣濃霧，三小姐在濃霧裏越走越遠，很快就不見了。

葉姝影在何靜香失蹤的禪房轉圈圈，拍拍禪椅，摸摸茶杯，敲敲牆壁。

喬飛羽道：“這禪房不大，一覽無遺，我已經看過三四次，再看下去，我都要變成這裏的擺設了。”

她把三麵牆敲了個遍，沒有隔間、暗室的可能性。

突然，她的眼前冒出一個光潔飽滿的額頭，“要不，妹妹在我的額頭敲幾下，興許我能變得聰明點？”

葉姝影把他的腦袋推開，從上到下地掃視。

“妹妹，你瞧出蛛絲馬跡了嗎？”

“暫時沒有，去後山看看。”

“後山更沒有看頭。”

不過，喬飛羽還是帶她去後山。

白馬寺依山而建，後山廣闊，山勢和樹林錯落有致，鬱鬱蔥蔥。

趙紫蘇失蹤的那片樹林不大，樹木疏密得宜，亂石隨處可見。

日光穿過枝葉，光影流閃，死寂裏生出幾分絢爛。

“我來過三次，都沒有起霧。或許是我來的時機不對。”

喬飛羽看見樹林裏的日光消失了，頓時覺得冷颼颼的。

樹林裏的光線越來越暗，黑魆魆的暗影一幢幢逼迫而來，忒瘮人。

“妹妹，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禁錮”在身邊。

好似擔心她會像趙紫蘇一樣，被濃霧吞噬。

葉姝影含笑打趣：“堂堂大理寺少卿，洛陽城多少閨秀追捧的大周斷案第一人，也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