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舟,明天我就跟男朋友去美國了,這可能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
“謝謝你陪伴我這麼多年。”
“我還是隻能把你當朋友,對不起。”
一位身穿優雅長裙的絕美的女人站在方逸舟病床前,神情倨傲地說了一番話後,摔門離開。
方逸舟躺在冰冷病床上,全身插滿針管,連抬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卻用無比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蕭芸離開。
他從沒想過,蕭芸會無恥到這個地步。
方逸舟追了她八年,付出一切,從沒聽她說有男朋友。
現在他一朝病倒,蕭芸不但一句安慰的話沒有,身邊還忽然多了一個男朋友要一起飛往美國。
這讓他這麼多年掏心掏肺的付出顯得無比可笑。
方逸舟此時內心充斥著恨意,他恨沒有早點看穿蕭芸醜陋的嘴臉!
正當方逸舟陷入絕望,意識逐漸下沉時。
病房大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
下一刻,一個女人哀傷欲絕的哭腔響起。
“方逸舟,你混蛋!”
“你還沒見我最後一麵,你不能死,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在你身後默默等了你十多年,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心意!”
“方逸舟,我顧曉曉喜歡你!”
“你給我回來!”
“嗚嗚!”
方逸舟內心一驚,這聲音不是自己十多年的死黨顧曉曉嗎?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勉強抬起眼皮。
隻見一位身穿典雅長裙的女人正伏在自己身上慟哭。
她顫抖的肩頭、細微的嗚咽顯得那麼無助。
真的是顧曉曉。
她喜歡了我十多年,我卻毫無所覺!
方逸舟很是心痛,想要抬手安慰她,卻怎麼也做不到。
並且隨著力氣耗盡,方逸舟意識開始模糊下沉,眼睛不受控製地緩緩合上。
臨終之際,方逸舟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對不起,曉曉。
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永遠守護你!
......
蟬鳴伴隨著嘈雜的起哄聲敲擊著方逸舟的鼓膜。
“方逸舟,蕭芸可是南大有史以來都排得上號的校花,你真敢跟她表白啊?”
“蕭芸向來冷若冰霜,方逸舟鐵定要碰壁!”
“方逸舟,撒泡尿照照鏡子,別癡心妄想了。”
方逸舟一聲驚呼,從無邊黑暗中蘇醒,猛地睜開眼睛。
沒等他搞清楚狀況,就見眼前一位身穿校服,容貌精致的女孩神情驕傲地站在身前。
她眼角眉梢都帶著驕傲,朱唇輕啟:“方逸舟,我說了,我是不會做你女朋友的,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方逸舟茫然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生,隨後視線逐漸轉移。
青澀學生、塑膠操場、歪脖子樹、遠處教學樓上貼著的慶祝2006年校慶的橫幅......
方逸舟將一切盡收眼底,塵封的記憶逐漸蘇醒,震驚不已。
他重生了!
這一年十八歲的他,青春正好,風華正茂!
“喂,方逸舟,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見!”
一道嬌蠻聲音打斷方逸舟的思緒。
方逸舟抬眼看去,看著她的精致麵容,終於確定眼前這人正是前世折磨自己八年的校花蕭芸,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方逸舟開始了長達八年的追求生涯。
噓寒問暖、生病買藥、雨天送傘、夏天買首飾、冬天添衣服......蕭芸理所當然般接受了方逸舟付出的一切,卻一直說兩人隻是普通朋友。
每當方逸舟想要放棄時,蕭芸又會主動靠近他,給他一絲希望。
就是在這樣反複的拉扯中,方逸舟事業不見起色,錯失人生機遇,大喜大悲中年紀輕輕身患絕症。
可以說方逸舟的人生是被蕭芸徹底摧毀。
重來一世,方逸舟隻想遠離這惡心的女人。
方逸舟語氣淡然道:“聽到了,聽到了,不做我女朋友就不做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蕭芸呼吸一滯,她從沒想過方逸舟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轉身離開的同時,不屑道:“既然這樣,有本事你以後別再糾纏我!”
她沒走幾步,就聽方逸舟聲音傳來。
“等等。”
嗬,男人!
蕭芸內心不屑一笑,轉身雙手環胸,準備看方逸舟如何低三下四的道歉。
但方逸舟卻臉色平靜地指著她手腕上的項鏈,淡淡道:“那項鏈是給我媽留給未來女朋友的,蕭大校花不會要獨吞吧?”
蕭芸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這項鏈是方逸舟前幾天送她的。
她偷偷拿去鑒定過,至少價值十幾萬,在這個年代已是價值極為不菲的首飾。
此前蕭芸收過最好的禮物也不過價值幾千,根本舍不得將這項鏈還他。
她正想找借口拒絕歸還項鏈,就聽周圍人群議論紛。
“看那個項鏈做工精致,好像確實挺值錢的,怎麼也要一萬塊吧?”
“土老帽!光是項鏈裏的瑪瑙都要好幾萬了,我要是蕭芸說什麼也不會還的。”
“別在這放屁,不就幾萬塊錢嗎?真當蕭大校花會賴方逸舟的項鏈啊?”
蕭芸頓時臉色鐵青,有些騎虎難下。
現在要是不還項鏈,校花人設不但立馬翻車,還要打上一個貪財的標簽。
思索片刻,蕭芸還是一咬牙將項鏈摘下,甩給方逸舟。
“誰要你的破項鏈了,我才不稀罕呢!”
蕭芸轉身準備離開,生怕多看一眼那項鏈,心裏後悔就增加一分。
可是方逸舟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淡淡道。
“蕭大校花順便把錢還我唄?幾千塊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個小數目。”
蕭芸腳步一頓,身體僵硬緩緩轉過身來,為了維持人設,這錢她還真必須給!
蕭芸咬牙切齒地從包裏拿出五千塊錢,同時恨恨道。
“方逸舟,沒錢就別追女生,窮就算了還斤斤計較,你跟我其他追求者比差遠了!”
話音落下,蕭芸生怕方逸舟又挑事,匆匆逃離了這裏。
沒走多遠,蕭芸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鬱悶地接通道。
“社長,今天我們不能去外麵開房了。”
“不是......是因為我那個備胎今天好像吃錯藥,處處跟我對著幹,還把給我的禮物拿回去,我現在沒錢了。”
“好,那我們下次再約。”
掛了電話,蕭芸貝齒輕咬紅唇,氣得直跺腳。
“方逸舟,你肯定是故意刺激我,想引起我注意,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
“呼。”
另一邊,方逸舟撿起項鏈,吹了吹灰塵。
他看著蕭芸遠去的身影,神情淡然。
這種女人不值得留任何情麵。
周圍同學見方逸舟表白不成,調笑了幾聲也就各自散去。
就在這時,一位齊耳短發女孩擠開人群,笑嘻嘻來到方逸舟身前,好兄弟般用肩膀撞了撞他。
“你小子今天可以啊,一改往日卑微形象,讓蕭大校花當著大家的麵出了一回醜!”
方逸舟定定地看著這位五官清秀的假小子,目光滿是溫柔與寵溺。
她就是顧曉曉,前世在方逸舟瀕死時哭的梨花帶雨,吐露愛意。
方逸舟也是那時才知道,這位以兄弟相稱的死黨,竟然將心意深埋心底十多年。
想到前世顧曉曉痛哭無助的樣子,方逸舟鼻子一酸,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抱住了顧曉曉。
“曉曉,我好想你!”
被方逸舟攬在懷裏,鼻息間充斥著少年清新氣息,顧曉曉俏臉一紅,心跳加速,一時間身體僵硬竟無法動彈。
方逸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發覺了我的心意?
還是說他被校花拒絕後,實際上心裏很難受,想要人安慰?
好半晌後,顧曉曉才回過神來,她掙脫方逸舟的懷抱,又羞又氣地甩了一巴掌給他。
“方逸舟,你是不是發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