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民浩本來是個山賊,不過後來從善了,娶妻生子,自己有一家官府承認的鹽鋪,後來卻被人設計做著倒賣私鹽的生意,一家八口老小全部被人殺害,並留下了一封承認自己販賣私鹽的信,可是遊然知道,這李民浩不過是井清遠手下一個小小的販賣私鹽的代理商罷了,並且,李民浩也沒有牽扯進去,他隻是被汙蔑的,被人當槍使了罷了。
林江聽後語氣疏離道:“既然官府都已經結案了,再者,縱然要申冤,你也隻應該去找官府,找我作何。”
遊然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我相信林大人已經猜到了李民浩隻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罷了,至於背後那人,卻是不知他要倒賣私鹽的原因是什麼,而且,除了販賣私鹽,不知道還販賣了什麼?倒是讓人揪心。”
林江深深地看著遊然:“你區區一個縣主,卻讓本大人很是狐疑這些事情你是從何得知的。”
既然他知道遊然是縣主,可見雖然林江不常出門,但是對於外在的事情卻是知道的,當下道:“縣主之位不過是一個名頭罷了,遊然隻願意做一個逍遙老板,衣食無憂,不過若是有人侵犯了我,我也隻能求自保罷了。”
“這麼說來,你是求我幫忙的了?”林江抓住了重點。
遊然自然知道,縱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江,也沒義務去做得罪人也不利己的事情,更何況,他現在的日子似乎並不好。
遊然想了下,誠懇道:“是,至於回報,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全力相助。”
林江深深地看著遊然,似要看到她的心裏去,良久之後方道:“你說的人是誰?”
“成王。”
林江的麵上沒有絲毫的意外,因為自從阿染告訴他“九子奪嫡”的時候,他就已經猜測到了遊然要和他說的事情,然而讓他沒有猜到的是,遊然的要求遠沒有他想的高,或者說,遊然的報複遠沒有他想的嚴重。
然而,成王的真實目的,遊然卻已經對林江透露的一清二楚了,至於要怎麼做,做到何種程度,就要看林江的了。
就在林江沉思之際,一個稚嫩的哭聲傳來,卻是林樂。
屋內林樂哭鬧個不停,阿染和奶娘不停地勸著,但是好像並沒有效果。
“姐姐,我要姐姐抱......”
林江狐疑地看了遊然一眼,遊然看向門外的目光多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擔憂,林江見了,不言一語。
屋外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似有肝腸寸斷的趨勢,遊然的心都揪起來了,不等她有所反應,門已經被推開,走進來的卻是踉踉蹌蹌的樂樂,小肉球一見到遊然就破涕為笑,顛顛地蹭上前去張開了胳膊:“姐姐,抱......”
遊然用手帕擦去了林樂臉上的淚水:“以後可不許哭鼻子,你要記得,你已經是五歲的小小男子漢了,懂嗎?”
饒是一臉肅靜的林江聽到此話也柔和了神色,看向林樂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不舍與疼愛。
林樂似懂非懂地看著遊然,旋即裂開了嘴巴揪著她胸前的青絲,傻笑著,遊然也不阻止,任由他揪著。
阿染看著喜笑顏開的林樂,似是很喜歡這個隻見過一次麵的遊然,隨後又看了林江一眼,但見他麵上是一種少有的安心感,旋即走上前去試探性詢問道:“大人,樂樂還沒吃中飯,要不......”
阿染的話還未說完,林江已經會意,隻淡然看了他一眼,並未作聲,阿染也縮了縮脖子,沒再開口,遊然對此視若未見,哄了一會兒樂樂,樂樂便漸漸睡了過去,等到樂樂睡的沉了,遊然才把樂樂給了立在一旁的奶娘,暗中捏了捏微酸的胳膊。
一直等到阿染和奶娘離開之後,遊然才道:“打擾多時了,店鋪中還有些事情,遊然便先行回去了。”
林江淡淡頷首,算是同意了,旋即又伏在桌前研磨了,也沒有讓人去送送遊然。
遊然對此毫無反應,再者本來林府的下人就不多,現在隻怕是各司其職呢,遊然按照原路返回,沒走幾步阿染就趕上前來:“遊小姐......”
遊然輕笑:“我還記得路,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阿染有些愧疚地看了遊然一眼:“我們家大人就是那個脾氣,你別介意。”
遊然笑的風輕雲淡:“不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我也不敢踏入林府啊。”
阿染也笑了起來:“樂樂很喜歡小姐呢,若是可以的話......”
話隻說了一半,阿染便停下了,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這個下人所能決定的。
遊然深知林府的人縱然已經融入了林府,但是行事也不會逾越了自己的本份去,就比如那個奶娘,不該她知道的,或者是知道不知道對於她來說無所謂的事情,她一概不會選擇知道。
“小孩子嘛,玩是天性,多去集市上買些小玩意給他,便也沒那般孤獨了。”遊然淡然開口,目光卻鎖定在阿染麵上。
阿染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張了張嘴巴想說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良久後才道:“遊小姐一路小心,恕小的不能送您回去了。”
遊然輕輕頷首,淡然踏出了林府的門,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
等到遊然到了和月茹約定的酒樓的時候,月茹已經點了餐,卻全是遊然喜歡的,遊然打趣道:“你這丫頭可就偏心的,我們今日可是請客呢。”
月茹輕笑著為遊然拉開了椅子:“這事真不怪奴婢,他們隻說客隨主便的嘛。”
遊然掃了已經換上了新衣,洗梳幹淨的奉還和夙願,果真還如同前世那般,奉還的五官比較硬朗,神色也清清冷冷的,讓人望而止步,夙願雖然眸中充盈了笑意,但是還帶著幾絲防備,卻也不是那般能隨意地放下了防備之人。
縱然遊然讓月茹落座,月茹還是守著本份地立在一旁時不時地給月茹布菜。
從遊然離開之後,夙願就一直悄悄地打量著月茹,但見這丫頭眉清目秀,縱然是個丫鬟,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儼然一個當家主母的模樣,做事仔細且認真,且有一種運籌帷幄之感,看的出來她應該是頗為得遊然的寵的,可是卻絲毫不恃寵而驕,恪守本份,卻是個不錯的丫鬟,一個丫鬟都能如此,更何況是主子呢?
再者,遊然也救過夙願和奉還的命,想著,夙願開口道:“我們兄妹多謝主子的救命之恩,承蒙主子不棄,自當為主子奉獻一生。”
奉還也輕輕頷首,表示認可夙願的話。
遊然淡笑著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從此以後你們就是我遊然的人了,我們不需要賣身契,因為忠誠不需要一張紙來體現,至於你們要在我身邊待多少年,除了看你們的能力之外,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決定了,隨後我會給你們下輩子的榮華富貴,放任你們自由。”
這條件無疑是誘人的,再者,他們的本來就是遊然的額,現在自然是歸屬她的,但是現在遊然卻說日後會重新給他們自由,這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最大的恩惠了。
“多謝主子。”夙願感激開口。
飯後,遊然讓他們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帶他們回府,遊然讓月茹為他們準備了兩個相對比較僻靜的地方:“你們日後就居住在這裏,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務必把身體養好。”
夙願對此自是感激不盡,她知道自己和奉還的身子確實不能做成什麼事情,當下也不再逞強,便接受了。
不久之後就有店鋪的人來遊府找遊然,自然是向遊然彙報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早上的事情已經徹查清楚了,是潘氏的汙蔑,隻是潘氏抵死不認,在公堂上和官府的人發生了爭執,不小心撞柱死了。
公堂上的事情且不說是否有內幕,縱然沒有,那麼遊然也沒想過能用此事牽扯出幕後的人來,因為成王真的想打垮遊然,自然不會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來了。
店鋪的人剛離開,遊爽便走了進來,自然是想方設法地打聽有關成王的事情,實際上就是想問問遊然,成王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她。
遊然今日根本沒見到成王,而且她也沒心思再去編排那些話,自是幾句話就把遊爽打發走了,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索性地是她告訴遊爽的是成王沒有帶話給她,如果遊然真的隨便告訴了遊爽成王說的話,那麼遊爽就會識破她的騙局。
遊爽畢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遊爽心底對這件事情還是存了幾分疑心的,所以這幾天她都一直派人跟隨著遊然的下落,雖然每次都會跟丟,但是至於遊然是否和成王,遊爽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遊然今日的做法自然是讓遊爽打消了疑慮。
遊然看著桌前的圖紙,卻是一件作品都畫出來,隨即也不再勉強自己,靜靜地靠在靠椅上,不知道在神思些什麼。
正在這時,連翹端了花茶走進來,見狀,隻是把茶放在了桌子上,並沒有打擾遊然。
遊然也睜開了眼睛:“這幾日府上有什麼動靜?”
“最大的動靜便是,老爺這幾日是宿在大夫人房中的。”
“哦?”遊然坐直了身子:“可打聽到她使用了什麼法子嗎?”
吳氏這麼快就讓爹爹遊威消除前嫌了,還真是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