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家裏住得不舒服嗎?”夏長風緊張了起來,他不能讓夏洛琳搬出去住。一則,他現在不能得罪沈月容,再來他還沒拿到他要的東西!
“不是的,家裏很好。但我一個人住習慣了,怕有些散慢的地方惹得......”未盡的話,像是不能言訴的委曲。
垂下頭,更是一種無聲的求全。
“洛琳,你四年沒回來,爸爸真的很想你。可能把對你的關愛轉移到如夢身上了,哎,她真是被我寵壞了。不過,你放心,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趙馨蘭聽到這番話,差點兒沒氣得吐血。
明明就是她的如夢受了委曲,現在還在急診室搶救,他怎麼能當著端木景瑞的麵這麼編排她?
不對,她怎麼看如今的夏洛琳都和四年前不同了。盡管表麵上,她還是一如既往,呆呆傻傻很聽話,很好欺負的樣子。
可她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她若真的是包子,如夢就不會每次都吃大虧!
“夏總,我母親很希望洛琳能陪她住幾天。是洛琳孝順,覺得應該陪著家人。現在二小姐出意外,您也沒有精力照顧她,就讓她到我家住幾天吧?”商量的話卻是不容人置疑的強勢。
“這個......”這下子夏長風無話可說了,端木景瑞的話合情合理,他實在是找不出拒絕的話,隻能望向夏洛琳。
垂著頭的夏洛琳感覺頭頂有幾道灼灼的目光,怯怯地抬起頭,嬌唇因糾結而咬得嫣紅如血,看得端木景瑞眸光一沉,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幾分。
“景瑞哥哥,謝謝你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四年沒回家了,我還是希望住在家裏。而且,姐姐受傷我也好難過。”在端木景瑞深沉的目光下,她總是渾身不自在。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計劃了四年,怎麼能讓夏長風太好過呢?
此時,急診室的門開了,趙馨蘭快速迎上去:“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夏小姐身上多處被玻璃刮傷,但傷勢並不嚴重。她是受了驚嚇,導致的昏迷等下麻醉過了就會清醒。不過......”
“不過什麼?”趙馨蘭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玻璃劃傷了夏小姐左臉,傷口很深,恐怕會留下疤痕。”醫生遲疑了一下。
趙馨蘭瞳孔放大,滿滿的不可思議:“你是說如夢會?”
“現在還不能肯定,要看恢複的情況。”醫生說話總有幾分保留。
“不,如夢不能。她那麼年輕,怎麼可以呢?醫生,你一定要盡力醫治,不管花多少錢都可以。”趙馨蘭跟瘋了似的,抓著醫生的手,指甲陷入他肉裏而不自知。
“夏太太,你冷靜點,我們會盡力的。”
夏長風忙上前一把將情緒失控的趙馨蘭摟進懷裏:“馨蘭,你冷靜點。現在的美容業這麼發達,就算留了疤也可以去除,你何必這麼激動?”
“是啊,趙阿姨,你先別傷心。要是姐姐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也會很難過的。”夏洛琳上前安慰,卻在趙馨蘭怨毒一記瞪視下,後退了好幾步。
在她差點摔倒時,端木景瑞及時扶住了她。
“夏總,我看洛琳真的不適合住在夏家。現在你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她,我就先把她帶回端木家了。”強勢的態度不容人拒絕,修長的大掌扣住夏洛琳十指,轉身就走,不給夏長風開口的機會。
夏洛琳故作為難頻頻回頭,夏長風突然一把推開趙馨蘭,壓低聲音怒斥:“你非得在這時候給我添亂嗎?”
“長風,如夢了,肯定是洛琳幹的。她這次回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你沒看出來嗎?”趙馨蘭不敢置信夏長風會推她,他對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我看是如夢被你寵壞了。”夏長風非但沒有安慰她,還反過來指責她,趙馨蘭心裏嘔得要死,卻也知道大庭廣眾,他們又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再這裏爭執。
她知道夏長風不是護著夏洛琳,隻是,想得到那樣東西。
*
翌日,夏洛琳一大清早就起來了,一襲碎花長裙,清新優雅,襯得她原本就纖細的身軀更加瘦弱,長發披散在背後,十分淑女。
在花園裏晨練的沈月容驚訝於她的早起:“洛琳,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睡得不好嗎?”
“不,沈阿姨,我昨晚睡得很好。隻是,我擔心姐姐的情況想去看看她。”其實她不想在沈月容麵前演戲,卻又讓她看到自己歹毒的一麵,隻能盡量避免見麵。
沈月容自幼疼她,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天下有哪個母親會希望自己女兒變得歹毒狠辣,不擇手段?
沈月容張了張嘴,似有話要警告她,卻在思量半晌後又咽了下去:“讓景瑞開車送你吧,這裏不好搭車。”
“不用麻煩景瑞哥哥了,我讓朋友來接我。沈阿姨,我先走了。”朝沈月容揮了揮手,朝門口走去,楚懷的車已經等在那。
上了車,夏洛琳臉上沒了笑容,連眸底刻意積蓄的暖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樣了?”她和楚懷的談話一向不需要開場白。
“醫生在處理傷口時沒有把碎片揀幹淨,過幾天會發炎。”楚懷關注開著車,雌雄難辨的俊美臉上,千年寒冰。
夏洛琳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夏如夢,遊戲才剛剛開始,你慢慢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