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放了禁止入內的牌子,再加上十一樓工作的隻有水韻一個女的,所以不再會有人進來。
即使這樣,水韻見到洛依依的第一眼仍是慌張的,線條分明的中性輪廓明顯僵硬,“少奶奶,您不該出現在這裏,離開司徒先生,您能得到更好的生活。”
雖然洛依依和司徒漠已經離婚,在水韻心裏,始終認定洛依依才是司徒漠唯一的伴侶。
就是這聲少奶奶,不禁讓洛依依發出痛苦而絕望的低沉笑聲,“我的父母被司徒漠害死了,趙麗歡又在我女兒住院的時候拔掉了她的呼吸管。要不是你,三個月前,我也得去死,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憑什麼他們可以高高興興和和美美的結婚,我的親人女兒偏偏要死不瞑目,憑什麼!”
淚水淹沒臉頰,怕引來人,她不敢大聲發泄心中的不滿,壓抑的咆哮,弄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著眼前崩潰的女人,水韻心生不忍,語氣中仍是不容退讓的堅決,“洛老爺曾經救過我,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依依,為了你死去的父母也請你好好地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你去破壞他們的婚禮,一旦被抓住了,可就逃不掉了!”
“我已經沒有希望了,水韻你明不明白,落落死了,我已經沒有希望了!”丈夫的背叛,親人女兒的死亡已經讓她徹底喪失理智,一無所有的人,還談何希望?
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信用卡,塞到水韻手裏,“謝謝你這三個月的照顧,卡我還你,你不願意幫我我去另想辦法。”
她轉身離開,不留一絲猶豫,請柬這種東西應該很多人都有,尤其是司徒漠的請柬,那些想要貼上來抱大腿的比比皆是,隻要她守在門口,看準目標,總能成功。
水韻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她多想大聲叫住她,告訴她落落還活著的事實,趙麗歡的確曾經想害死落落,可是她根本就沒成功,然後呢?
洛依依問她落落在哪,她該怎麼回答?
洛依依要是去找司徒漠要人,她身為司徒漠的貼身助理又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她根本沒有選擇,隻能隱瞞,直到洛依依忘記司徒漠,願意重新開始的那一天。
洛依依眼中孤注一擲的堅決令水韻心生恐懼,怕她惹出更大的事情,水韻隻能退步。
她疾步上前,拉著洛依依的手低聲說道:“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去拿。”
洛依依驚訝後,隻是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水韻冒了多麼大的風險,她知道,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為愧疚,愧疚到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來表達她對水韻的感激。
或許在這個世上,也隻剩下水韻一個對他好的人了,想到這裏,洛依依覺得自己還真是失敗,嘴角不由揚起一抹苦笑。
同一時間,司徒漠站在男廁內看著自家四歲侄兒尿了一地的黃色液體,雙眉緊皺。
團團對著司徒漠做了個鬼臉,撒著小短腿飛也似的逃走了。
司徒漠素來有潔癖,要讓他跨過這灘東西去上廁所,不如讓他一直憋著得了。
出門,他打算找水韻,讓她找個保潔阿姨把裏麵的一灘尿收拾一下。
誰知道出去後,他看見隔壁女廁門口放的一塊牌子,看樣子裏麵似乎有人在打掃。
敲了敲門,低沉悅耳的男音緩緩響起,“保潔員出來一下。”
女廁所內,洛依依渾身一震,這個聲音是司徒漠的!
三個月未曾聽過這男人的隻言片語,對於那個男人的聲音,她依舊熟悉。
下意識的躲進一間空廁所內,不作回應。
誰知她這麼一動作居然把擺放在腳邊的水桶給踢翻了,鬧出不小的動靜。
過了片刻,沒人出來。
司徒漠也是惱了,站在門口皺緊了眉頭。
裏麵的人是故意跟他做對嗎,為了能偷懶,還是就是不想理他?
想到這裏,一股火氣騰地竄上心口,他可要仔細的看看裏麵的人究竟是誰,順便讓這個人明白,擎天集團的總裁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低沉的皮鞋聲緩緩響起,洛依依以為是水韻回來了,便打開了門。
未曾想,她這麼一開門,正好和司徒漠碰了個正著。
一個男人居然進女廁所,司徒漠是瘋了麼!
洛依依迅速低頭,快步離開,妄圖蒙混過關。
為了掩人耳目,來的時候她頭上還帶著一個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臉,按著女人現在的模樣,司徒漠是絕對不會想到眼前這個保潔員就是洛依依的。
空曠的地方,隻有他們兩人,越靠近司徒漠,洛依依的步伐越發加快,直到她與他擦身而過這才鬆了口氣。
誰知道就在此時,手臂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牽製住,她再無往前多走一步的可能。
“為什麼不回答我。”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強勢,無形中如泰山壓頂。
輕輕呼了幾口氣,洛依依壓低聲音回道:“我......我沒聽見。”
他這麼大聲的喊叫,這個保潔員居然敢說沒聽見,她是聾子嗎!
退一步,與洛依依麵對麵,瞧著頭越低越下的人,心中不由疑惑,“你是見不得人嗎,還是在躲我?”
心陡然突了一下,是司徒漠發現了什麼嗎,她的化妝術那麼好,怎麼可能?
洛依依忽然渾身發抖,雙腿一軟,“總裁,我......我怎麼敢......”
要不是司徒漠的手還牢牢握著她的,她就該摔地上了。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趕緊把對麵的廁所清理幹淨,不然......我就扣你工資。”低頭濃烈的呼吸噴灑耳畔,那一刻洛依依甚至覺得這個男人的唇就要落到自己的臉上。
“是是是,我這就去......”洛依依如臨大赦,匆匆跑走。
在她轉身的瞬間,突然,一股力道打落了她的帽子,齊耳的短發烏亮亮的,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愕像極了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