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爵處理完手頭的事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他還在等個消息。
他扶著額頭,精神不太好,莊晚晴下的藥,到現在藥效還沒過。
“叮。”是他的手機響了,助理發來的短信內容是位於C市郊區的一個地址。
初秋的夜還是有些涼意,厲南爵的黑色瑪莎拉蒂馳騁在黑夜裏,他的大腦依舊有些混沌,不過這並不阻礙他去收拾莊晚晴!
隨著厲南爵跨越大半個城市的還有一封文件,安靜躺在副駕駛。
厲南爵到達小區樓下時,莊晚晴正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甚至想列一張表格,把能睡到厲南爵的方法全部都寫下來,可是粗略思量了一下,還真沒有什麼能讓他心甘情願和自己發生關係的方法。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猶如變魔術般,厲南爵忽然出現在了她的住處門前。
她剛撥通了連接美國醫院的視頻,小可愛朵朵雖然還不會說話,瞧見媽媽的臉時卻立馬笑了起來,咿咿呀呀的呼喚著她。
莊晚晴以為門外來的是送外賣的,所以還一臉笑意的在和朵朵打招呼。
朵朵需要住院治療,所以莊晚晴沒辦法把她帶回來,多天沒見到小可愛,她心裏就像是缺了一塊,她無時不刻不在擔憂著朵朵的健康。
通過視頻,朵朵的麵色看起來還好,揮舞著小手想要抓住媽媽。
“pa......pa......”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這是朵朵說的第一句話!
在美國,這個單詞代表的意思是爸爸,可能是醫護人員教朵朵的吧,莊晚晴隔著屏幕摸了摸她的小臉,心裏柔軟的不像話。
她再抬起頭時,看見眼前黑著臉的人是厲南爵,驚得手機差點滑落,她連忙關了視頻,樣子有些慌亂。
想起中午發生的事,她的臉又瞬間紅了一層,小心翼翼的退了兩步,隨時準備好跑路。
“你來幹什麼......”與此同時,她心裏也感到詫異,厲南爵竟然查到了自己的地址,那麼孩子的事,他會不會也知道?
“我?”他輕笑一聲,健碩的身軀的氣場十分強大,壓迫著莊晚晴的神經,“莊晚晴,下午我對說你的話這麼快就忘了麼?”
看來厲南爵好像並沒有注意到剛剛她和朵朵的視頻通話,他來是要報複自己之前踢了他人中嗎?
莊晚晴直覺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厲南爵就已經鉗製住了自己的下巴,“你逃不掉的。”
他似乎很滿意莊晚晴猶如籠中小貓的表情,慢條斯理的騰出一隻手把一份文件放到她眼前,“簽離婚協議。”
“我不同意離婚!”篤定的話語從她略有紅腫的唇中輕吐而出,透著股毋庸置疑的力量。
厲南爵卻隻注意到了她異於平常的紅唇,他眸子深深眯了眯,是今天下午的成果麼?
這個女人,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妖精,不過已和他沒有瓜葛。
“我們約定過,隻要我拿到厲氏集團的掌管大權就離婚。”
絲毫不帶情緒的低沉聲音像是在宣告著什麼與他無關的事情,這就是厲南爵,淡漠而又沉穩。
這句話莊晚晴是答應了沒錯,那是他們新婚之夜負氣立下的約定,當時莊晚晴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她生於富貴人家,什麼東西都是伸手即來,不過是個自負的男人,她不稀罕。
怕厲南爵也是這麼想的吧,若說莊晚晴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那他就是永遠帶著光環,神一般的男人,任何事情在他手中都能遊刃而解。
如果不是厲家老一輩不舍得放手厲氏集團的掌控權,他們早就離婚了。
但是,婚後漸生的好感都是假的嗎?
“你還答應過我照顧我一輩子,這句話呢?”
“你想要多少錢?我給你。”厲南爵迅速甩出這句話,就好像是打發叫花子。
“錢?”莊晚晴的聲音上升了幾個調子,柳眉不禁皺起,“在你眼裏,一生榮華富貴就是照顧嗎?”
“在你背叛我的那一秒起,你就失去了說這句話的資格。”他的手又加重了些厲害,逼迫莊晚晴正視著他,清秀的臉蛋滿是倔強,他看的有些失神,“放心,並不是我想施舍你。”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厲家還會好心“接濟”她嗎?莊晚晴不解,最起碼厲南爵母親絕對沒有這份好心。
“結婚時你父親和我簽過一份協議,離婚後我會按照約定給你百分五的原始股份作為補償。”
厲氏集團百分之的原始股,別說是百分之五,零點幾的利潤就能讓普通人衣食無憂一輩子。
厲南爵還真是舍得,隻要她莊晚晴想,就可以用這彌足珍貴的百分之五原始股挑起厲氏集團的內亂,最後讓他下台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莊晚晴用這百分之五的股份買厲南爵一夜怎麼樣?
“簽字!”厲南爵低吼一聲,滿是不耐煩。
“我不簽,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麼都由你來做主!你厲家說娶就娶,說離就離嗎!”
她聲音有些哽咽,當初厲南爵母親對莊氏集團破產的冷眼旁觀,至今還留在莊晚晴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她深愛的男人,她曾以為的第二個家,無情的拋下了她。
“本就是商業聯姻,現在你莊氏集團倒了,還需其他理由嗎?莊晚晴小姐。”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說的分外清楚,念及她的名字時,從懷裏掏出玄色鋼筆丟到桌子上,示意莊晚晴老實把字簽了。
看見玄色鋼筆,莊晚晴怔了怔,這是初識那年她托人純手工打磨的鋼筆,送給厲南爵當作生日禮物。
莊晚晴第一次正視這個男子,是因為他的字,剛勁有力,大氣磅礴。她想,能寫這麼認真好看的字的男人,一定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世俗。
莊晚晴的反應一點不落的全入了厲南爵的眼,為什麼他心裏有種異樣的情感劃過?但很快憤怒又占了上風,他永遠不會忘記莊晚晴和小白臉糾纏在一起的畫麵!
“簽了它,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我厲家都不會再多說一句話。”厲南爵再次出聲,臉色陰鬱。
“好,我簽。我莊家與你厲家再無瓜葛,但在這之前,請厲先生放開我!”
“很好。”他聲音冷到冰窖裏,但該有的自傲卻是一分沒少,保持距離是嗎,非常好!
他深邃的眸子閃了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很快又隻剩淡漠,厲南爵鬆了手,背過身去,一眼也不願多看她。
經過剛剛一翻折騰,厲南爵站在了屋內,莊晚晴反倒站在了門外,她緊張的看著厲南爵挺拔的背影,她太了解這個男人的脾性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簽字不罷休,如果莊晚晴再反抗,厲南爵把她敲昏按手印都有可能。
“麻煩厲先生移步,我要拿印章。”
他扯了扯領帶,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莊晚晴悄悄打量了一下厲南爵和自己的距離,隨後拉了拉披肩,不動聲色的又走到正門門口,拉開抽屜,裏麵是擺放整齊的居家用品,並沒有她的姓名章。
當然,她的目的也不是姓名章。
“厲南爵,你有沒有想過,和我重新開始?”她似乎是在說著平常事情,並沒有過多的情緒贅述,水汪汪的眸子閃著些意味深長的精光。
說話間,她悄悄拿過櫃子上的鑰匙。
厲南爵被她問的一怔,竟不知如何作答,然而當他抬起頭準備敷衍了事時,卻看見門已經被撞上。
老式房子的鎖安全係數並不高,所以房主通常都會在門外再加一把掛鎖,莊晚晴的房間的也不例外。
所以,莊晚晴趁他思考的瞬間,迅速鎖了門。
“莊晚晴,把門打開!”暴怒的聲音中氣十足,恨不得踹開門把莊晚晴暴揍一頓!
這個死女人真是瘋了,怎麼三年不見,越來越野蠻!
簡直就是走火入魔,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不開!厲南爵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同意和你離婚的!”
莊晚晴也不顧形象,扯著嗓子就對著門回吼他一句,現在他就是甕中之鱉,任人擺布。
難道他還會穿牆術不成!
“莊晚晴,你、死、定、了!”
“死也不和你離婚!”莊晚晴的心臟還撲通撲通不停劇烈跳動著,聽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活吞了自己的口氣,心裏不知怎麼冒上來一股快感,她竟然想笑。
“你好好冷靜冷靜吧,我先走一步。”她憋住笑,不顧被鎖在房間裏炸毛的厲南爵,撒腿就跑。
空無一人的街道,莊晚晴抱著雙肩走走停停,冷風讓她冷靜了下來。
雖說當年莊晚晴並沒有出軌,可被人精心設計的捉奸現場,任誰看到也不可能理智對待,厲南爵想要和自己離婚,無可厚非,可是他就這麼看不起自己嗎?
一句解釋不聽就趕她走,對當時的她來說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