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需要說太清楚,李若璉很明白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朱慈炯唇角微微勾起。
從一開始他就在想,該怎麼收服李若璉這樣的人。
首先他不貪圖高官厚祿,金銀美女更是對他的羞辱,那該怎麼辦?
李若璉剛正不阿,是一個一心為家國,一心為大明的忠貞之人。
既然這樣,那就以大明的未來作為籌碼,於是,朱慈炯喊出了那句大明萬歲,大明百姓萬歲。
一個一心為民,看不得人間疾苦的人怎麼不被影響?
事實證明,朱慈炯賭對了。
自然,這句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朱慈炯也有此打算。
大明曆經2~3百年,早已滿目瘡痍,是時候該有人修補他了。
既然自己重生過來,朱慈炯絕不會浪費一分一秒時間,他相信,重生的意義就是拯救這個瀕臨破碎的山河。
那一句大明山和萬歲,大明百姓萬歲也正是他的心聲。
李若璉站起身,大踏步走向曹化淳,每走出一步,他的眼神就變得冰冷幾分。
既然已經認定定王,剛才下令開槍的曹化淳就是定王的敵人。
李若璉人品剛正,心思卻也十分靈敏,朱慈炯到現在還沒有除掉曹化淳,很顯然是給自己留著。
如今他隻要親手殺掉曹化淳,這份投名狀就算送到了,以後他和定王也將君信臣忠,共築大明基業。
“曹公公放心,我會利索點!”
曹化淳早就嚇得癱軟在地上,身下還有一層黃褐色的液體,散發著陣陣惡臭。
李若璉走過來,他連說話的膽量都沒有了,雙手隻是在半空拚命搖擺。
李若璉眼睛都不眨,抽刀揮下,曹化淳的人頭瞬間滾落在地上。
朱慈炯看著這一切,並未有任何表示,心中對來李若璉的表現倒是十分滿意。
這個人很聰明,也直到該怎麼取得自己的信任。
李若璉斬殺曹化淳,重新跪在朱慈炯麵前。
“定王千歲,末將有一策,此番北上,我等步卒數量尚可,然裝備參差不齊,末將望千歲下令,率軍進入皇城武備庫,取得火槍彈藥炮石及馬匹!”
“什麼?還要回去?”
朱慈炯身邊的宋延恩,魏定方一聽這話全都渾身一顫。
好不容易來到崇文門,隻要出門後繞路廣渠門,他們就可以逐漸脫離危險中心。
現在還回去?
那的多危險?
西城方向的炮聲和火光比之前明顯多了不少。
須彌之間順軍就有可能破城,跑得慢了,到時候可就真走不了了。
“不行啊千歲,時間不能再拖了!”
“是啊王駕千歲,每耽誤一刻鐘,我們都有可能出不去!”
兩人急切的湊上來。
李若璉這時也再次懇請。
“千歲,我軍人數合在一起不過千人,訓練並不統一,武器若是再差,恐怕不到山海關就會被順軍追上圍殺,為保能順利逃脫,這個險,很值得冒!”
朱慈炯目光平靜,李若璉話音剛落,他就點點頭。
“好!李將軍,著你帶本部兵馬迅速回歸皇宮,切記時間緊迫,速去速回!”
“諾!”
李若璉起身上馬,快速帶著所有部下,迅速向著東安門方向快速行進。
而朱慈炯則帶領手下300餘人登上崇文門。
雙方位置互換,朱慈炯這邊的所有人,心情卻極為壓抑。
城破在即,他們很擔心,朱慈炯的決定會把所有人都葬送在這裏。
隻有朱慈炯表情依舊冷靜。
上一世,順軍在二更時分破城,本來明軍最少能堅持到天亮,能這麼快破城,有傳言正是曹化淳打開了城門,放順軍進來。
如今曹化淳已經被李若璉殺了,少了這個人,曆史一定會因此改變。
城西守將名叫張縉彥,在明朝廷中,他算是個世代忠貞的老將,沒了曹化淳在一旁,他應該能堅持的更久。
至於李若璉等人,朱慈炯相信他們一定會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登上崇文門城樓後,朱慈炯沒有就此停滯,而是喚來宋延恩。
“宋將軍,你帶200人,快速趕往廣渠門,沿途打通道路,取得廣渠門控製權,若對方不從,均可先斬後奏!”
吩咐完,朱慈炯又讓魏定方重新擬了一張聖旨。
兵荒馬亂,聖旨也未必好用,隻能期待廣渠門守將還對大明忠貞。
宋延恩領命而去。
崇文門接下來陷入一片寂靜,天空中時不時傳來西城方向的炮火聲,這種壓抑的感覺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
當時間來到亥時二刻,城西方向傳來一聲無比巨大的爆炸聲,接著火光衝天。
即便在崇文門這邊還能依稀聽到慘叫聲。
朱慈炯站起身,目光望向西城方向,也在此時,魏定方跌跌撞撞的衝到他身邊。
“王駕千歲,我們不能等了,西城破了!”
曆史上破城時間也在二更時分,此刻時間正好對的上。
朱慈炯心中歎氣,看來曹化淳的死並沒有改變什麼。
最多就是順軍進城的方式變了。
上一世他們走的是城門,這一次他們用大爆炸炸開了城牆。
西城一破,順軍到達崇文門最多不過三刻鐘,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不僅僅是魏定方,其他跟隨自己的士兵也都紛紛站起身,目光看向朱慈炯。
他們也都很急,這時候需要朱慈炯拿主意。
朱慈炯同樣明白,要是處理不好,此刻士兵可能就會嘩變。
他目光看向東安門方向,那裏一片寂靜,漆黑的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怎麼辦?等不等?”
麵對所有人期待的表情,朱慈炯平靜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什麼都沒說,行為卻代表了一切。
士兵們哪怕各個心裏焦急,看到朱慈炯這麼沉穩,也都強行按捺住了悸動。
所有人目光幾乎都看向通往東安門的街道。
朱慈炯表現的異常平靜,但他也不會毫無底線的浪費時間,他最多還能等一刻鐘,一刻鐘後,不管李若璉回不回來,他必須走。
至於北上兵力不足,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繼續,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字眼,他們從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緩慢。
就在所有人等不及,士兵快要嘩變逃命的時候,通往東安門的街道上中雨傳來馬蹄聲,緊跟著是車碾、步卒腳步聲。
“王駕千歲,回來了,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