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個保鏢把趙小天和蘇小小圍住，一人語氣冰冷道，“兩位，陳老板有請！”

他們口中說的雖是“請”字，不過，看這架勢，即使趙小天和蘇小小不想進去，也會被四個保鏢抓進去。

趙小天大搖大擺的走向別墅。

蘇小小低著頭，一臉懼色，緊緊的跟在趙小天身後，不敢東張西望，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四個保鏢帶他們來到大廳，大廳裏麵擺著琳琅滿目的古董。

蘇小小驚呆了。

她跟陳天雄打了數年的交道，都不知道陳天雄喜歡收藏古董。

趙小天跟陳天雄見都沒見過，而且是站在距離別墅數十米之外的地方，就知道陳天雄家裏有古董，他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這時，一名保鏢開口，“兩位請稍後，陳老板最近身體不好，行動不便，稍晚一些來見你們。”

這下，蘇小小更加震驚，張大嘴巴，五官都定住了。

趙小天說陳天雄愛收藏古董，身體不好，這些都一一驗證了。

蘇小小回想自己剛剛對趙小天大喊大叫，臉色羞紅，尷尬極了！

接著，她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陳老板身體不好的？又是怎麼知道他家裏有古董的？？”

趙小天脫口而出道，“我是通過望氣......”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對著蘇小小擺擺手，不耐煩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白白浪費我的口舌！”

“你......”

蘇小小攥著小粉拳，滿臉羞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趙小天不理蘇小小，目光落在這些古董身上，把一些古董從架子裏取出來，放在地上。

蘇小小不知道趙小天在幹什麼，也不好意思問。

兩分鐘後，趙小天一共挑出十五件古董，與此同時，陳天雄坐著輪椅，被人從裏麵推出來。

陳天雄看著地上的十五件古董，皺眉問道，“這是何意？”

趙小天隨口道，“它們都是假的，扔了吧！”

望氣之術能看出古董存世的時間，這些“古董”的存世時間都是低於三十年的，都是假的。

陳天雄的這些古董都被他研究透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假貨？

再者，趙小天穿的土裏土氣的，跟個鄉巴佬一樣。

陳天雄不相信趙小天的話，質疑道，“您是不是搞錯了，我......”

還沒等他說完，趙小天一腳將一隻宋代瓷瓶踢碎。

這可是青花瓷，價值數百萬，被陳天雄視若珍寶。

陳天雄心痛如絞，雙目淩厲的盯著趙小天，有一種殺人的衝動，大吼道，“你敢踢碎我的寶貝，是不想活了嗎？”

四個保鏢拔出手裏的兵器，盯著趙小天，臉色凶狠，帶著殺伐之氣。

蘇小小嚇得膽戰心驚，對趙小天大責備道，“這是陳老板的東西，你憑什麼給踢碎了？”

接著，她趕緊向陳天雄鞠躬致歉，一臉害怕道，“陳老板，趙小天是從農村來的，愣頭愣腦的，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這隻瓷瓶多少錢，我賠給您。”

陳天雄指著地上的瓷器碎片，怒聲喝道，“這是宋代青花瓷，價值五百萬，你賠得起嗎？咳咳咳......”

他身體不好，剛剛太激動，劇烈咳嗽幾聲。

五百萬！！

這對於蘇小小來說，可是一筆天文數字，她可沒有這麼多錢。

現在，她都快恨死趙小天了，一時間，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趙小天看到她一臉害怕的樣子，心中嘲笑她頭發長，見識短，指著地上的碎片說道，“這東西是假貨，不值錢，你不用害怕。”

“這是真的宋代青花瓷，不可能是假的，”陳天雄字正腔圓，無比自信。

趙小天白了陳天雄一眼，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又看到煙灰缸旁邊放著一個打火機。

他取來打火機，燃燒碎片邊緣。

碎片處，出現淡藍色火焰，還產生一種臭雞蛋的味道。

硫化物燃燒，會產生淡藍色火焰和臭雞蛋的味道。

趙小天把燃燒過的碎片扔到陳天雄腳下，毫不客氣道，“你眼睛不好使，鼻子不會也不好使吧，聞到這是什麼味道了嗎？”

陳天雄直勾勾的盯著碎片，羞紅了臉，低聲道，“這是硫化物的味道。”

趙小天反問道，“還用我再解釋了嗎？”

陳天雄微微搖頭。

現代科技研究出一種名為“硫苯胺”的化學試劑，塗抹在假古董身上，可以增加假古董的年代滄桑感。

比如在市場上隨便買一個花瓶，表麵抹上硫苯胺，一夜後，花瓶會微微變黑、發黃，好像放了幾百年似的。

硫苯胺的造假技術幾乎可以以假亂真，放眼天下，能看出“硫苯胺”的，華夏不超過五個人。

趙小天就是其中之一。

陳天雄對他肅然起敬，又指著地上唐伯虎的一幅《秋末山水圖》，他想問這幅畫是真是假，又怕結果紮心，把嘴張開又閉上，掙紮了十秒鐘，最後，顫顫巍巍的問道，“難道這幅畫......也是假的？”

“沒錯。”

趙小天說出自己的判斷依據，“唐伯虎年輕時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風光無限，可是，到了中年，處處不順，晚年甚至淪落到窮困潦倒的地步。

所以，他晚年創作的作品，都會在作品中留下一處明顯的漏洞，以表達他對現實中的不滿，比如他畫的《天河之馬》，故意少畫了一隻馬蹄子。

又比如在書法《落花詩冊》中，他故意在龍字上，少寫一個點。

你的這幅《秋末山水圖》就是唐伯虎晚年所創，正常來說，這幅畫上麵會有一處漏洞，然而，造假之人追求完美，全篇沒有一處漏洞，沒有漏洞，就是最大的漏洞。”

這番話，又把陳天雄說的心服口服。

陳天雄又指著一塊元代龍虎寶印，問道，“大師，這塊龍虎寶印，有什麼問題？”

他稱呼趙小天為大師，證明，趙小天已經把他征服了。

趙小天繼續侃侃而談，“......”

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趙小天把十五件假古董一一講解清楚，陳天雄心服口服。

陳天雄自詡是一個古董大師，誰曾想，自己手裏的古董，有近四分之一都是假的。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露出苦笑，自我嘲諷道，“我抱著一堆假古董研究了幾十年的時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他仿佛是被世界上最親的人給騙了，目光含淚，都要哭了。

待在一旁的蘇小小，一直沒說話，不過，眼睛一直停留在趙小天身上，充滿震驚。

現在可以確定，趙小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是從村裏出來的，穿的土裏土氣的，怎麼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古董鑒定大師。

既然有這本事，又為什麼呆在一個村子裏，不來大城市發展。

矛盾啊！

蘇小小緊鎖眉頭，搞不懂趙小天。

不過，她再也不會認為趙小天是一個土裏土氣的鄉巴佬了，甚至覺得，趙小天高深莫測，身上隱藏著無數個秘密。

趙小天看到陳天雄快要哭了，白了他一眼，冷眼不屑道，“一把年紀了，挺大個老爺們，哭什麼，多丟人！”

陳天雄被一個年輕的後輩嘲諷了，麵露尷尬，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開始說正事。

“大師，您剛剛說，您知道另一塊鴛鴦古玉的位置，是真的嗎？”

趙小天笑道，“當然是真的，我能幫你弄到它。”

古董叔把古董視若生命，如果別人向他要古董，他非得提刀拚命不可。

不過，古董叔對趙小天很好，若趙小天開口要古董，古董叔一定舍得把古董給他。

陳天雄一臉興奮，激動道，“您開價多少錢？我願意把它買下來。”

趙小天微微搖頭，“這塊鴛鴦古玉，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賣，不過，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陳天雄愣住了，看趙小天的眼神，無比震撼。

晉朝距離現在有將近兩千年的曆史，每一件晉朝時期的古董，都可以賣出一個天價。

拿眼前的鴛鴦古玉舉例，一隻可以賣到兩千萬。

如果兩隻鴛鴦古玉一起賣，可以賣到五千萬。

這麼高的價格，哪怕對陳天雄這種大佬來說，也是一個天價。

而趙小天說送就送，家裏有礦嗎？這麼壕！

陳天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反問道，“咱們素不相識，這麼貴重的東西，您不會白白送給我吧。”

“聰明！”

趙小天朝著陳天雄打了一個響指，繼續道，“隻要你和蘇小小繼續合作，我就把鴛鴦古玉白送給你，另外，我還可以治好......”

趙小天本想說，他還可以治好陳天雄的病，如果陳天雄不及時醫治的話，有性命危險。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陳天雄就厲聲打斷他，一臉陰沉道，“原來你是為此而來，既然你是這個目的，咱們不用再談了，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