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到底敵不過母女天性,她反手包住越青瓷的手,打量著繡棠,驚疑不定:“你是洪嬤嬤的女兒?”
“夫人眼力勁真好,母親常常念叨您呢,隻不過她年紀大了,如今就在觀裏養老了。”
柏氏沉默許久,她看向越青瓷:“娘親相信你,可崔氏,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娘親身體不好,且你沒有外祖依靠,瓷兒,我們鬥不過她的。”
“鬥不過也要鬥,不鬥才是死路一條,”越青瓷看著柏氏,目光灼灼,“若咱們不鬥,今夜那劉嬤嬤,就要把您活吃了!”
劉嬤嬤的話繡棠照著複述了一遍,柏氏麵色蒼白無比。
柏氏前世為了越青瓷,在雨裏跪求越將軍,差點便命喪黃泉,為她爭來了三皇子妃的位置。
隻是她當時不知道,還以為是崔氏的功勞。
可笑可恨。
“你要怎麼做?”柏氏問道。
越青瓷嘴角微微揚起:“母親,您有信任的丫鬟婆子嗎?最好力氣大的。”
“這院裏基本上都是各房塞進來的眼線,哪裏有什麼自己人,我的陪嫁丫頭紫雨,雲藍,我倒是很放心,除此之外,便沒有了。”柏氏苦笑著搖搖頭。
“夠了,”越青瓷想了想那劉嬤嬤的體型,“隻要我們四人一起,便夠了,繡棠,我們走。”
劉嬤嬤將今日新得來的一串錢左摸右摸,喜不自勝,可轉瞬間又罵了一句:“這老病婦!若非是她一直不死,我也不會一直留在這窮院子裏!”
“這麼下去,何時才能給我的哥兒攢夠媳婦錢啊,”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劉嬤嬤又愁了起來,“哥兒也是個糟心爛肺的,整天被蓮動坊的小賤貨們勾著跑,再多銀子都填不滿這窟窿!”
她攥著那串錢閉上了眼,全然不知一段迷香緩緩地從窗口探了進來。
“小姐,那老婦睡著了。”
柏氏的兩個丫頭,雲藍和紫雨都是生著圓臉大眼的姑娘,看起來活潑可愛的很,不過都是膽大的,隻是紫雨文靜些,雲藍鬧騰些。
二人聽了越青瓷的話後,便毫不猶豫地跟來了。
越青瓷也不怕她們會背叛,二人的賣身契都捏在柏氏的手裏,何況柏氏這麼多年來對她們不差。
繡棠是用藥的高手,劉嬤嬤已經睡的和一頭死豬一樣。
越青瓷微微頷首,紫雨將劉嬤嬤扶起來,雲藍和繡棠一人掰開她的嘴,另一人拿出仆婦們喝剩的酒,瘋狂往她的嘴裏倒。
劉嬤嬤喝的急了,身體掙紮起來,不住地咳嗽。
繡棠在她的咽喉處按了按,酒水順著滑下去,接著繼續灌了起來。
“夠了,小姐,咱們走吧。”
越青瓷點頭,她上前,將劉嬤嬤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一點也不嫌棄那些從她嘴裏流出來的糟汙的酒水。
另外三人搭住劉嬤嬤另一側,再抬起雙腳,四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將這老婦硬生生地抬起。
劉嬤嬤是大總管,自己單獨住一間屋,門口是仆婦們吃水的井,越青瓷走到井邊,如倒栽蔥一般,將劉嬤嬤扔了下去。
繡棠吞了口口水:“小姐,接下來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