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老太太想也不想就轉身回去,崔姨娘便向越青瓷招手,示意她跟上。
越青瓷上前,剛向她屈膝行禮,忽然捂著心口,腿一軟,倒在了她懷中。
“哎喲,這、這是怎麼了?”崔姨娘大驚,接著越青瓷的身體不知所措。
繡棠恰到好處地尖叫:“求老太太給小姐做主!小姐能來這裏拜見您,可是吃了好一番苦頭!”
“我,我沒事,”越青瓷氣若遊絲,努力地撐直身體,對繡棠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是我自己不中用,不幹旁人的事。”
這模樣,也太難看了。
越老太太年老得權,最好麵子,現如今正房門口鬧這一出,若傳出去豈不是丟了臉麵?
她麵色沉鬱,也不急著回房了:“說,怎麼回事兒?”
繡棠立刻跪地,聲淚俱下:“啟稟老太太,這張嬤嬤不知哪裏來的,說是奉命接我們小姐回府,我們小姐本就想回來孝敬您,便歡天喜地地帶了一顆百年老山參,是小姐無意間在山裏挖到的,結果這老婦,說什麼老太太年歲已高,壓根用不上這麼好的東西,便想也不想地搶去了!”
“小姐去向她討說法,她卻說小姐的親娘體弱,整天纏綿病榻,老太太也不喜,作為她的女兒,老太太絕對不會信她的話是真的!還說二房都是姨娘在把持,錯過了頭回,未來怕是別想見到老太太您了!”
繡棠口舌伶俐,說話又快又清楚,這麼長一段下來,張嬤嬤還沒反應過來,眾人的麵色就變了。
內院角落悄悄地湧出一些丫鬟婆子,伸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崔姨娘麵色大變,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懷中弱柳扶風般的越青瓷,盯著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感到心驚肉跳。
“胡說八道!張嬤嬤是府裏的老人了,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露出罕見的嚴厲神色,盯著張嬤嬤。
“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姨娘,老夫人,老奴從來沒這麼說過!”張嬤嬤也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想也不想就磕頭否認。
越老太太目光驚疑不定地盯著眾人,旁邊一嬤嬤對著她耳語了幾句,她便點頭:“去,看看那老婢懷裏是什麼?”
攙扶著越老太太的貼身嬤嬤劉嬤嬤上前,麻利地從張嬤嬤懷中抽出包裹,一抖落,那身團寶相花色紫羅裙便摔在了地上。
見到這衣服,崔姨娘驚駭極了地鬆開了扶著越青瓷的手,卻見顫顫巍巍似要倒下的越青瓷,仍舊好好地站著。
劉嬤嬤將衣裳遞給了越老太太,她一接過,便認出了這熟悉的款式,將裙子狠狠一扔:“來人,拖下去給我打!仔細問問是怎麼訛去小姐財物的!”
“這裙子是小姐送我的啊!老太太!老太太真不是我!這裙子真是小姐送我的!說是,說是在霓裳閣買的!”張嬤嬤知道自己怎麼也不能供出崔姨娘來,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一切都和越青瓷脫不了幹係,一咬牙,惡狠狠指著越青瓷道,“是你這個小賤人栽贓給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