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酸澀,他根本從來不在乎她的處境,無視她的艱難。
這三年的付出,被他視為理所當然。
甚至在他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他是厲家掌權人。
而自己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
雲煙的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揪著,窒息感襲來,她緊咬著嘴唇,一時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而雲煙越是不說話,厲淮之越是覺得她在默認。
她默認當初是為了權勢嫁給自己,默認她現在後悔了。
後悔,是為了那個人吧。
想到這,厲淮之雙眼不覺染上了一抹紅色,他一手將雲煙拎起來扔進了衛生間。
雲煙輕呼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淋了雨,又在墓地摔了一跤,雲煙覺得腰背很疼,腦袋也是一陣迷糊,全身無力。
她想反抗,想暴怒,出聲卻隻是輕聲的“不要”,在男人聽著,像是在欲拒還迎。
“雲煙,你哪一次不是這樣,嘴裏說著不要,身體上卻浪蕩地不行。我其實挺佩服你的,明明心裏裝著別人,卻能
跟我在床上表演夫妻情深。”
雲煙愕然,她不明白,他說的那個“別人”到底是誰。
在他的心裏,自己原來如此不堪。
她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解釋,這個正在強迫自己的男人,都不會收手,雲煙身上無力,頭腦發昏,心裏很痛。
她想要反抗。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帶著懲罰性質的歡愛。但那時,她滿心以為隻要自己乖順,一心一意,厲淮之有一天是會
愛上自己的。
可是今天,她知道,這太難了,她甚至不想堅持了。
他不愛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對他的愛。
她,第一次萌發了放棄的念頭。
她在厲淮之千鈞一發之際,靜靜地說:“厲淮之,既然你這麼厭惡我,那我們離婚吧。”
厲淮之動作一滯,空氣凝結了幾秒,雲煙似乎感受到了背後的冰冷目光。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雲煙輕輕舒了一口氣,她當然是害怕的,她從未忤逆過他。
厲淮之卻摁掉電話,沒有接。
他將雲煙反轉身子麵對著自己,用力掐住雲煙的脖子,雙眼中的憤怒似乎就要噴瀉而出。
“離婚?你是覺得現在的厲家還是三年前,由爺爺做主?你想嫁就嫁想離開就離開?雲煙,人生是沒有後悔藥的,
你選擇了做我的厲太太,那就要用這個身份照顧清晨一輩子。”
雲煙顫抖,她知道,厲淮之在商場上的名聲並不好,殺伐果決,不留情麵。
短短三年,厲家國內外所有的產業幾乎都歸於厲淮之的掌控之下。
不管是商場上還是家庭內部,厲淮之都幾乎已經是說一不二。
而自己現下,幾乎是一無所有。
當年父母出事後,雲家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人,趁著公司無人打理之際,妄圖侵占雲煙父母辛苦打下的產業,甚
至要將雲煙送給北城沈家養著。
說是養著,實際上是給沈家有著特殊癖好的老爺子當情人。
如果不是厲爺爺,她能不能好好活著都很難說。
如今,自己一無能力,二無靠山,似乎隻能做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閉上眼,溫熱的淚水緩緩落下來。
鈴聲再次響起,厲淮之煩躁,但還是在警告雲煙好好守著清晨之後接起了電話。
隨著男人開門和關門的聲音,雲煙第一次聽到厲淮之溫柔的聲線隱約傳來。
原來,也有人會讓他溫柔以待啊。
不久之後,保姆沈姨送來幹淨的衣服鞋子。清晨也醒來了,看到雲煙在旁邊,軟弱無力地一聲聲叫著媽媽。
雲煙的心又柔軟起來,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
小清晨離不開雲煙,睡覺的時候也緊緊抓著她的手。
第二天一早,一輛車將雲煙和清晨一起接回別墅,一起去的還有專門負責清晨的醫生,但是厲淮之一直沒出現。
下午,雲煙開始發熱。
晚上,雲煙一邊打著吊瓶一邊陪著小清晨玩玩具。
這次出事後,清晨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除了雲煙,不讓任何人接近。
一直夜裏零點已經過了,小清晨依舊毫無睡意。
雲煙頭疼欲裂。
厲淮之像過去的無數個相同的夜晚一樣,沒有回家,也沒有消息。
不知道突然之間什麼點觸到了小清晨,孩子開始大哭不止,怎麼也哄不住。
雲煙力不從心地哄著,不時咳嗽幾聲,整個人幾乎快要癱倒下去。
可能是這三年裏相同的場景太多,雲煙早已習慣,她隻是耐心地哄著,溫柔地撫觸著清晨。
但是她知道,她心裏有什麼東西變了。
沈姨端了一杯牛奶進來,雲煙哄著清晨喝完,沒多久,孩子便有了困意,睡了過去。
雲煙舒了口氣,看著清晨睡熟後,雲煙回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很快便失去意識。
她實在,太累了。
翌日,熟睡中的雲煙被厲淮之一把拎起來。
雲煙整個人還是迷糊的,看到是厲淮之,隻是軟軟地含糊不清地問了句:“怎麼了?”
厲淮之將雲煙重新摔到床上,聲音狠厲:“雲煙,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到底用了多少手段傷害清晨?!”
雲煙眉頭微蹙,雲裏霧裏,“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保鏢陳哲把正在哭嚎著的沈姨一把扔進來。
“嗚嗚嗚嗚嗚先生,不關我的事啊,是太太說,清晨太鬧騰了,讓我給牛奶裏麵加一點安眠藥,還說劑量不大,不
會出事。嗚嗚嗚嗚...”
厲淮之雙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是嘛!太太平日裏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麼聽她的話?毒害小少爺,你們覺得的命太長?”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讓人不寒而栗。
沈姨被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敢再哭。
雲煙愣了半晌,安眠藥?怪不得清晨會突然熟睡,原來...
她迅速從床上跳下來往隔壁房間跑去。
看到清晨正安靜躺在床上,心一沉,差點跌倒。
醫生扶住雲煙,輕聲告知孩子攝入量不大,醒了就好了。
雲煙歎息,微微舒了口氣。
轉頭跑回臥室,看著坐在地上蓬頭垢麵的保姆,眼神裏是憤懣與震驚。
“沈姨,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姨眼神躲閃,有些不敢直視雲煙。
昨天在醫院的那個女人說了,隻要自己成事,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就能免受牢獄之災。
沈姨猛然抓住雲煙的雙腿,大哭道:“太太,我實在不敢再瞞著先生了。您就承認吧,雖說小少爺不是您親生的,
可你也養育了三年了呀!你這樣做,要遭天打雷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