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用盡力氣的大吼,如同風中微弱的火苗,沒有帶來絲毫的威懾,隻是讓秦樂賢微微一怔。他鬆開了手,畢竟他所認識的沈夕晴,向來是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而今日的她,著實有些反常。
劉朝霞伶俐地將秦樂賢拉到身邊,柔聲細語地說:“樂賢哥哥,姐姐打碎杯子確實不太吉利,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還有這麼多領導在呢!你就別生氣了。”
秦樂賢對著乖巧的劉朝霞柔聲道:“你再去給她拿一杯。”
劉朝霞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乖巧地點點頭。
“連個杯子都拿不住,真是蠢得要死!”說這話的是夕晴的母親劉碧雪,夕晴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劉碧雪正低著頭,恭順地向秦樂賢的母親李天美賠著不是,還順便斥責了夕晴的無能。
李天美長著一雙三角眼,顴骨高聳,一邊漫不經心地嗑著瓜子,一邊隨意地將瓜子殼吐在地上。單從她的麵相,就能看出她的刻薄本性。
果不其然,她眼皮一翻,尖酸刻薄的話語便脫口而出:“沈夕晴,我家可沒那麼多杯子供你折騰。今天隻是訂婚宴而已,我家樂賢以後會不會娶你,還得看你的表現。”
李天美一向不喜歡夕晴,一是嫌棄夕晴是鄉下長大的村姑,二是嫌棄夕晴的母親是工人階級,父親還濫賭。起初,她堅決反對夕晴和秦樂賢在一起,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又同意了。
劉朝霞又端來一杯茶,塞進到夕晴手中。
夕晴低著頭,緊緊攥著茶杯一動不動。她正思考如何破壞這場訂婚宴。
李天美白眼一翻,一甩手將一把瓜子砸向夕晴:“不想跪是吧?你不就一直眼巴巴地盼著這一天,死皮賴臉纏了我兒子這麼多年。”
秦樂賢猛推夕晴:“還不跪下敬茶,發什麼愣?”
夕晴緩緩抬頭,看向秦樂賢。不得不說,二十出頭的秦樂賢確實英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雙桃花眼,無論看什麼都深情款款。
上一世,自己就被這副皮囊所惑,現在看,隻覺惡心。
“我絕不會和你這種人渣訂婚!”夕晴把杯子裏的水猛地潑向秦樂賢。
“啪!”
潑出的茶水,如同一記沉重的水巴掌,實實在在地打在秦樂賢的臉上。茶水沿著他的臉頰流淌,滲入那件借來的、稍顯不合身的高級西裝。
“我的衣服!沈夕晴,你瘋了!”
秦樂賢驚跳起來,他在眾多人麵前丟了臉,立刻揚起手,朝夕晴打去,試圖挽回自己的麵子。
“啪!”
夕晴的速度更快,狠狠地給了秦樂賢一巴掌。這一巴掌飽含著前世深深的恨意,幾乎用上了全力。
原本喧鬧的秦家前院霎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秦樂賢被打得發蒙,顧不上耳鳴,怒火瞬間升騰:“你竟敢打我!”
李天美抄起掃帚大喊:“大家看看!這賤蹄子要造反了!竟敢打我兒子!”
劉碧雪擔心訂婚宴泡湯,衝過來抓住夕晴的衣領,邊打邊罵:“你作什麼妖!跪下認錯!”
“我沒錯!”夕晴將劉碧雪推向揮舞掃帚的李天美,“我絕對不會和秦樂賢訂婚!我這輩子都不想和他們家有任何關係!”
“嘿!打起來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小姑娘好像不太願意啊。”
......
院內眾賓客紛紛交頭接耳,各種議論聲撲麵而來。
夕晴現在沒辦法想太多,她隻知道,秦家是火坑,自己重活一世絕對不能再往裏跳了。但是要怎麼脫身,她還沒想好,隻是一個勁兒地大喊:“我不訂婚!我不訂婚!”
秦樂賢擒住夕晴的手腕:“我警告你,給我老實點!你又瘦又醜又討人嫌,除了我,沒人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