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點,江喜樂快步走進了便利店。
在女性用品區伸手拿了兩包衛生棉,視線又落在了架子外側的糖果,她目光定格幾秒,最後拿了盒草莓味軟糖。
轉身打算離開時,猝不及防的撞到一堵肉牆。
江喜樂猛地抬頭,就看到了陸崇深的側臉,男人也正偏過頭來看她。
陸崇深一身高定西裝,身材修長看上去格外周正,出現在便利店實在突兀,雙眸對視,男人眼窩很深,眼底灰蒙蒙的,沒有溫度,也格外深沉。
“草莓味的。”
他冷不丁開口,江喜樂下意識低頭,緊攥著手裏那盒軟糖,“陸先生也要吃嗎。”
剛說完,江喜樂就注意到他手裏紅色包裝的計生用品。
女人眸子一震,所以他說的不是糖。
“怎麼出來了。”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江喜樂趕忙解釋。
“喬小姐讓我幫她買衛生棉。”
“走吧。”
她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隨後跟上了男人。
“一起結賬。”
陸崇深掃了江喜樂一眼,女人趕忙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到收銀台上。
收銀員眼神意味深長,似乎是覺得清奇,一個買衛生棉,一個買避孕套。
便利店就在陸崇深給喬時挽買的公寓外麵,江喜樂沒想到今天他會來。
兩人沉默著走了進去,喬時挽剛從房間裏出來,她身形纖薄,麵色蒼白,像是風一吹就能把骨頭折斷的紙片人。
“崇深。”
喬時挽走過來,陸崇深立馬扶住她,不知道是喬時挽故意的,還是男人順勢,她被他直接攬進懷裏。
江喜樂別開目光,安靜的把衛生棉放在茶幾上,就打算離開,卻聽到了喬時挽的聲音。
“喜樂,不是說好晚上在這住的嗎,崇深在這裏也沒關係的。”
她想起那盒東西,就停下腳步,“還是不打擾喬小姐和陸先生了。”
說完她正欲抬腳,男人就開了口。
“聽挽挽的吧。”
江喜樂聽見這話便不敢再堅持離開,她不能不聽喬時挽的話,更不能忤逆陸崇深。
畢竟,他們都是她的恩人。
江喜樂十二歲那年,爸爸出了車禍,勉強救活但終身癱瘓,媽媽因為接受不了便離了婚,不出一年就二婚了。
賠償款給的不多,她要上學,不得不讓大伯一家幫忙照顧父親,錢都被他們要去了,連學費都沒給江喜樂留。
她被迫從初中開始就每天兼職打零工,直到高一那年,她交不起學費,正糾結要不要繼續讀書的時候。
一輛豪車停在了北城某棟破舊小樓外麵,一個男人敲開了她家的門,他願意資助她到讀完大學,條件是她必須要跟著他去南城讀書。
男人氣場很強大,才16歲的江喜樂也能感受到他氣度不凡,再加上樓下那輛看上去比她家房子都要貴的車......
江喜樂知道,自己隻有讀書才有出路,才能賺到很多錢治好爸爸,而不是窩在北城當一輩子服務員。
她答應了。
而那個男人就是陸崇深,他不僅資助她上學,甚至還幫她爸爸付醫藥費。
江喜樂也是後來才知道,他願意資助自己是因為他最愛的女人得了很嚴重的病,除了在治療上下功夫,陸崇深甚至找了大師。
大師說要找到生辰八字很硬的女孩,最好是命硬克父母的,這樣的人生命力頑強,在非親非故的喬小姐身邊也會滋養她的生命力。
這樣的話江喜樂都覺得荒謬,可或許是因為愛情,陸崇深竟然真的這樣做了。
今年6月,江喜樂才剛剛大學畢業,是還在實習的新聞記者。
她收回思緒,走進了旁邊的客房,陸崇深不在這裏的時候,江喜樂偶爾會住在這裏照顧喬時挽。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被資助,所以陸崇深默認她得空要來照顧,這也是江喜樂該做的。
不知為何,她想到剛剛陸崇深抱著喬時挽那一幕,心裏就莫名煩躁。
江喜樂隻好洗了個澡,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卻沒想到陸崇深就在她床上坐著。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過來。”
江喜樂渾身一僵,最後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
她剛過去,那盒計生用品就被陸崇深塞進了她手裏。
江喜樂覺得手心一燙,男人頭壓在她肩上,呼吸有些粗重,熱氣噴灑在她頸間,“試試。”
他說完就扯掉了女人身上的浴巾,大手扣住女人後頸,用力咬上她白皙光滑的肩頭。
“喬小姐還在隔壁。”
“做你該做的,別多嘴。”
聽到男人的話,她喉間一哽。
她剛撕開包裝,手機就來了電話。
陸崇深的眼神很可怕,可江喜樂看到上麵的備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還是爬過去拿起了手機。
“lena姐......”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三麒公路大橋那邊發生了車禍,半個小時內趕過去,我要最新最全的消息。”
說完話筒裏就傳來了嘟嘟聲。
江喜樂緊咬著下唇,“陸先生,我能不能先去現場一趟。”
她剛說完這話就聽到了男人的輕嗤,隨後一個天旋地轉,她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現在告訴我你要走?”
陸崇深沒理會她,從盒子裏又拿了一包打算撕開。
江喜樂臉紅的仿佛剛在熱鍋裏蒸過一樣,“我這個已經打開了。”
她說完這話就聽到男人輕笑了一聲。
“剛剛攥了半天,估計早都被你指甲抓破了。”
江喜樂沒應聲,盡管知道陸崇深隻是拿她發泄,可心裏還是沉了沉。
她很想說,自己其實壓根懷不上孩子,他不必擔心所謂的母憑子貴。
她手機不停的震動,被男人直接摔到一邊。
江喜樂渾身泛著紅潤,唯獨那張小臉慘白。
兩個小時了,對家不知道得到了多少信息。
她實習期間唯一往上爬的機會,就這樣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