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似乎被她這一番話搞糊塗了。
他沉吟片刻,問道:“藍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啊?我們認識?”雲藍摸不著頭腦。
“我是你丈夫。”男人歎了口氣。
“丈夫?!”雲藍差點沒把下巴驚掉了,她是心外著名的大齡女博士,根本沒結婚啊?
她又上下打量著男人:
長發盤起,用一隻木簪別住,身穿古樸的深藍色麻布衣。
難不成......她穿越了?
雲藍索性裝作失憶,問了男人一些問題。
她確實穿越了。
她現在所在的朝代是大周。
這位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名叫鄭清遠,是上莊村的村醫。
給人看病,也給牲口看病。
半年前,他去鄰村出診,撿到了雲藍——準確地說,是雲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原主感念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但沒過幾個月卻嫌棄鄭清遠窮,加上與婆婆不和,就開始鬧和離。
一鬧鬧到現在。
前天,原主與小姑子吵架,氣不過,拎著包袱就進了山。鄭清遠進山去尋,發現原主被毒蛇咬了,躺在山間口吐白沫。
說到這兒,鄭清遠沉著臉問雲藍:“藍兒,你還要與我和離麼?”
“這個......”雲藍揉了揉眉心。她剛穿越過來,人生地不熟的,得找個靠山。眼前這位便宜丈夫人看上去挺正直,那就他了吧。
但話不能說死。畢竟原主和婆婆小姑關係不和,萬一鄭清遠和她們是一夥的,這日子也沒發過。
雲藍斟酌後說道:“我再考慮考慮。”
鄭清遠本來一臉緊張看著她,聽她這麼說,那張剛毅的臉上雖不是很愉快,卻也露出些許輕鬆。
“你先睡著,我去給你端藥。”
說罷,鄭清遠扶她輕輕躺下,掖好被角,就往屋外去了。
雲藍恍如隔世般躺在床上,拿起枕旁的小銅鏡照了照。
鏡中人和她本人長得非常像,要不是隻有十五六歲模樣,她都懷疑是自己肉身穿越了。
而身材——
她捏了捏小肚子,抓到一把肥肉。
原主與她同名同姓,連樣子和身材都類似,看來穿越到這裏也是緣分。
雲藍歎了口氣,打算既來之則安之。
她打量四周。
這屋裏處處破敗,陳設簡陋,桌子椅子漆都掉光了,沒什麼像樣的家具。
奇怪了,鄭清遠不是大夫嗎?
按理說,窮人富人都惜命,看病不吝花錢,他不應該這麼窮啊?
就算按規矩把收入的大半交給爺娘,那總還會剩些私房錢罷?
雲藍瞅了瞅自己身上。
等等,這細布睡衣是怎麼回事?
上麵竟然還繡著花?
鄭清遠身上的外衣,可是補丁摞補丁的。
還有床邊那雙粉色繡花鞋,沾了些塵土,但依然看得出,不是做農活的人穿的。
放在黑黢黢的地板上,那精致明亮的緞子麵簡直紮眼。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銅鏡。做工精美,背麵是鏤空的鴛鴦圖案,還鑲著七顆珍珠,看上去昂貴無比,跟屋裏那堆破爛玩意兒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