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這麼說實在是因為劉海柱一家在村裏是出了名的難纏,醜話如果不說在前麵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那以後就是沒完沒了的麻煩。
劉海柱一聽這話急的直冒汗,心裏麵無端的升起一陣火,有些口無遮攔的斥責起來:“秦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家不給你錢,你是不是就不救了,都是一個村裏麵的,你心怎麼這麼黑......”
秦飛直接懵了,他就說了個沒有十足把握,這就成了見死不救?把他當什麼人了?
“劉大哥,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什麼錢都收,栓子的情況嚴重,我確實沒什麼把握,你們還是等救護車來吧,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死要錢的黑醫。”
“你個喝不死的玩意,說什麼渾話呢。”
趙翠翠反應過來,上去對著劉海柱就是一耳光,這一下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頓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不小心說冒了嘴。
“小飛對不住,瞧我這張臭嘴說的什麼混賬話。”劉海柱使勁給了自己一巴掌,一臉討好的看著秦飛。
“栓子怎麼說也是你大侄子,你也不忍心看著他小小年紀就這麼沒了吧,我求你救救他......”
秦飛看著他神色有些複雜,要不是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他真不想搭理這一家。
趙中華在旁邊跟著急的團團轉,這酒駕撞傷人和撞死人可是兩種概念。
“兄弟,這孩子他爹說話不中聽,你生氣哥理解,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這事說到底都是哥的錯,人是哥撞的,看在哥的麵子上,能不能先救救孩子?”
“不管結果怎麼樣,哥都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
趙中華就差豎著手指頭發誓了。
陳精致在一旁也忍不住拉著他的胳膊勸道:“小飛,不管怎麼說孩子都是一條命,你試試吧。”
她說完之後怒目瞪著劉家的幾個人:“救人可以,醜話說前頭,小飛是人不是神,真有什麼問題,你們不許找小飛的麻煩,別到頭來好心沒好報。”
不等劉海柱出聲,趙翠翠撲通一下跪在秦飛的麵前:“秦飛兄弟求你看看孩子,是福是禍我們都認了,你快給看看吧。”
秦飛在眾人的注視下,蹲下身子查看孩子的情況。
就算是沒有趙中華等人的勸說他也一定會出手,畢竟那隻是個孩子,他不可能看著一個孩子重傷還無動於衷。
隻是劉海柱的態度讓他不爽,他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栓子的情況很嚴重,他解開孩子的衣服檢查,目測就有幾處骨折,內臟損傷還不能確定。
隨後按在手腕上搭脈,很快栓子受傷的具體情況印入腦海。
內臟受損,肝臟輕微破裂,肋骨骨折,腿骨骨折。
傷勢確實不輕,短時間內看似不要命,但拖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秦飛的眉頭不由皺起。
劉海柱一家一直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的看著他,這會看著他皺眉、表情嚴肅的樣子,頓時慌了。
趙翠翠一下跌坐在地上,麵色慘白。
“小飛,栓子還能活嗎?”
她問出話的聲音哽咽且顫抖著,像是用力才從喉嚨裏擠出來。
趙中華也是急得在原地打轉,小心翼翼的詢問。
“小兄弟,你覺得這孩子還有幾分希望?”
他甚至不敢報太大的期望,秦飛的醫術本事他剛剛是見識了,若是連他都覺得棘手沒多少把握,這孩子怕是真的沒希望了!
“是挺麻煩。”秦飛鬆開握著孩子手腕的手,表情嚴肅。
“咣當!”
聽到他這麼說,劉海柱手裏抓著的手機頓時掉在了地上。
“真......真沒救了嗎?”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追問。
一旁的趙翠翠立馬放聲嚎啕大哭起來,伸手抱著孩子,哭的讓周圍的人也覺得揪心。
“完了!”
趙中華也是臉色一白,滿頭的大汗淋漓。
“小兄弟,你還能想想辦法嗎?至少......至少保住孩子一條命啊!”
他抓著秦飛的手不停的懇求,此刻,他已經不敢奢求太多,能不死人就是萬幸了。
饒是他在縣城裏手眼通天,撞死人賠點錢也就行了,畢竟這隻是交通肇事。可這麼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就葬送在自己的手裏,日後定是會良心難安!
看著趙中華這麼緊張的樣子,秦飛略有些拿橋的開口。
“趙大哥你先別急,孩子的情況確實嚴重,就是我也沒有完全把握治好他,隻能說盡力一試。”
“不過話說在前麵,若是情況不理想......”
趙中華聽著秦飛的話深怕他不幫忙,伸手抓著他連連保證:“你放心,不管結果怎麼樣大哥都絕對不會怪你。”
“算大哥求你幫幫忙,你的醫術大哥是信得過的,若是救不活那都是命,隻要你盡力救治不管結果如何,我額外還有重謝......”
趙中華重金許諾,而且不管生死都給錢。
“趙大哥這麼說豈不是在看不起我秦飛,這真不是錢的事。”
秦飛可不想給人一個拿錢才辦事的黑醫形象,趕緊推脫。
“是是,小兄弟我知道你治病救人不看錢,是個有本事的,是做哥哥的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
趙中華生怕自己的話讓秦飛生氣,這會已經有些六神無主,連連道歉討好。
又不知道該怎麼勸秦飛出手,急的滿頭大汗。
秦飛看著眾人的反應,這正是他要的結果,如果不把事情說的嚴重些,不誇大自己的功勞,怎麼能體現他的本事呢。
有道是升米恩鬥米仇,他可不能讓人覺得他治病救人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趙大哥。”秦飛頓了頓,一臉為難的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試試看老天幫不幫忙。”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昏迷中的孩子,腦海中迅速出現了最佳的治療方案。
他取出剛剛用過的針包給銀針消毒,一邊吩咐趙翠翠。
“把孩子扶著坐直,褪去上衣。”
待準備好之後,手中的銀針也迅速落下,動作幹脆利落。
一邊旋擰手中的銀針,一邊觀察著孩子的情況,看著孩子的脈搏漸漸強勁,秦飛鬆口氣。
他起身道:“留針一段時間,孩子不要挪動。”
隨後便走向了不遠處的田埂,眾人看著他的動作麵麵相覷,實在是鬧不懂他到底要幹什麼。
在眾目睽睽之下,秦飛跳下田埂,在田間地頭蹲下身子尋摸了一會,找出來好幾種常見的雜草。
秦飛讓劉家的人取來清水和臼窩,將雜草簡單清洗之後放入臼窩搗碎,又將汁液混入溫水中。
成了一碗綠油油苦澀上頭的草汁,光是看著就讓人舌根發苦。
“把這個給孩子喂下去。”
從秦飛手中接過碗,趙翠翠猶豫的有些不敢給孩子喂。
“這能行嗎?”
“如今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秦飛倒是淡定:“相信我,給孩子喂下去。”
事已至此隻能賭一把,趙翠翠相信秦飛不管怎麼樣,絕對不會想要害了自己的兒子。
她扶著孩子的頭,慢慢的將草汁喂下去。
但就在一碗草汁快要喝完的時候,意外發生。
“噗!”
原本昏迷著的孩子,突然間張口吐出了一灘黑血。
“栓子!”
趙翠翠嚇了一跳,手中的碗被扔在地上,她驚慌失措的抱著兒子不停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周圍圍觀的眾人也嚇壞了。
“這都吐血了,不會是不行了吧?”
“莫不是剛剛的爛草汁子把人給喝壞了?”
秦飛剛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神醫形象一時間破碎不少。
“臭小子,你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兒子如果死了我要你償命!”
劉海柱心急如焚,當即衝到秦飛的麵前,揪著他的衣領子大有要動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