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妤福薄,怕是不能陪在殿下身邊了。殿下往後要照顧好自己,謹防小人......”
“明妤,休要胡言亂語!你定可長命百歲,陪在本宮到最後一日。”他語氣溫柔,眼底星河萬裏,藏匿細膩關心,“不就是向父皇請旨與崔家退婚,為了你,本宮什麼都願意做。”
“殿下!可您如今處境艱難......更何況賜婚旨意是您親請,若您反悔,陛下定然會惱怒於您。”她輕輕咳嗽幾聲,淚眼汪汪:“殿下,明妤不想殿下為了明妤委屈自己,崔妹妹也隻是太想得到殿下您的注目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您千萬不要怪罪崔妹妹。”
越聽,裴殊越覺得對不住衛明妤。
可他也的確想要崔家幫助。
正想著,衛明妤突然暈厥過去。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裴殊嚇了一大跳,他緊緊抓著衛明妤手腕,探了探鼻息。
鼻息雖弱,但還有救。
“明妤,你放心,本宮絕不會讓你死!”
“來人!快宣府醫!”
屋內齊刷刷跪了一地的府醫。
裴殊來回踱步。
“怎麼?竟沒一個看出來是何毒?”
眾人蹙眉。
“殿下,衛姑娘脈搏平穩,不似中毒之狀......”
“什麼?”裴殊一腳踹過去:“你覺得本宮在說謊?”
“微臣不敢!”
“那就好好看!看不好本宮把你們全殺了給明妤陪葬!”
次日清晨,皇宮養心居內。
“砰!”
茶盞貼著裴殊的臉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文帝勃然大怒,指著裴殊的鼻子破口大罵:“逆子!昨日是你親自入宮請旨賜婚,今日便要朕收回旨意,你當朕的聖旨算什麼?你將朕放在什麼位置?!你把崔家置於何地?”
崔家兩朝元老,忠正賢良,其在學術造詣更是影響深遠,朝中近半學子皆受教於崔家。
太子肯為自己著想,他是高興的。
可不能如此兒戲!
“兒臣並不敢忤逆父皇旨意,隻兒臣昨日回去思量許久,才發現兒臣與崔繡鸞,其實並無感情......”
“並無感情?”文帝脖子粗紅,麵色陰沉,音調陡然拔高:“你昨日入宮見朕之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感念崔氏三女對你情根深種,並事事以你為先,處處為你思慮,她心悅你人盡皆知,這些日子接觸以來,你發現崔氏繡鸞並非莽撞之人,你願與之結為夫婦。你現在告訴朕,你對崔繡鸞並無感情?”
文帝深吸一口氣,聲音寒冷:“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朕!有沒有崔家!?你當真以為朕不會廢了你這太子之位?”
為了府裏那個上不得台麵的,便如此作踐崔家麼?
他這退婚聖旨一出,禦史台隻怕會遞上漫山的折子!
“兒臣思量許久,確實明白對崔氏三女並無感情,兒臣也不願耽誤崔繡鸞大好年華,懇請父皇下旨,廢除我與崔繡鸞婚約!”
“此事由不得你,婚約關乎兩家家事,更關乎皇家顏麵,朕不能單聽你的意思,總要問問崔家的意思。”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怒火,實在沒忍住,走過去又踹了裴殊一腳。
裴殊身子搖晃,頭發都散落幾根,狼狽至極。
他衝著雙祿使了個眼色。
見雙祿離開,文帝冷道:“收拾好你自己!莫要丟人現眼!”
崔繡鸞來的很快,見裴殊形容狼狽,她從容自若,大方行禮。
反倒是文帝,被崔繡鸞這大大方方的舉動弄的為難。
“阿鸞,朕今日宣你入宮是想問問,你可滿意與太子裴殊的婚事?”
崔繡鸞低著頭,眼神卻看向裴殊。
見裴殊眼底殷切,她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戲謔之意。
裴殊內心慌亂,“她......”
“朕在問阿鸞!沒有問你!”
裴殊的氣焰越發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