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雲公主那邊聽到下人彙報顧婉雲和陸衍鬧了,嘴角帶起了笑。
想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叫人請了大夫,自己也親自過去看顧婉雲。
進了院子一見到陸衍,就淚眼盈盈說,“夫君,我聽下人說了,妹妹很不好。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昨晚身體不適,鬧得府裏上下一團亂,也不至於讓下人疏忽了沒顧得上妹妹這邊。”
“妹妹要是有點什麼三長兩短,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還抬帕子擦拭眼邊的淚,情真意切的難過與自責,尋常男子任誰看了都隻會心疼和隻想柔聲哄她。
陸衍袖子下的雙手緊攥成拳,指尖寸寸發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俊朗的容貌卻一絲起伏都沒有。
他淡聲安撫公主,“不是你的錯,是她不該冒犯你。”
“這......夫君怎麼能那麼說?”公主稍是為難地輕蹙黛眉,“妹妹也不是有意的。我本來就說妹妹已道過歉,事情就算過去了。”
“夫君便別再苛責她了吧,快讓大夫給妹妹看看。”
公主上前拉陸衍的袖子,幾乎投懷送抱一樣。
陸衍依然安靜地看著公主,喉嚨裏輕輕擠出一個“嗯”,仿佛很是勉為其難同意讓大夫進去看顧婉雲。
“你就是心善。快回去歇著吧,你身子也還沒好,這裏藥氣重,晦氣。”
公主淺淺一笑,嬌羞地垂眸,“......好,我聽夫君的。那夫君快讓大夫給妹妹好好看病,別再耽擱了。”
窗門未關,兩人交流的神態親昵,落在屋裏床邊靠坐著的顧婉雲眼裏,便是含情脈脈,癡纏的緊。
顧婉雲冷漠地看著,嘴裏苦澀的藥汁味道殘留,一直蔓延到心裏,悲涼又痛苦。
有道聲音在輕聲說:“若能重來,我不會再愛上你......”
......
陸衍麵無表情看著公主離開後,臉上的神情一瞬變得陰霾無比,攥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旁邊的隨從盧承看到有鮮血從他手掌心裏流下來,一驚,“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陸衍滿不在乎地掀了掀眼皮,“無妨。盧承,二皇子那邊的事要加快速度了。盧華從江南還要多久才能到?”
盧承答道,“大人,最快要半個月才能到。”
半個月,半個月後就可以擺脫這對兄妹了。
二皇子和昭雲公主這對兄妹表麵純良,內裏野心勃勃、都是殺人不見血的毒蛇。
當日一著不慎,落入這對兄妹的圈套,才讓陸衍這般被動。
總有一日,他要從這對兄妹身上討回他的債,尤其是這個公主對婉雲的羞辱。
......
公主出了院子,冷冷地笑了起來。
“一個低賤的商戶女子,也配和我爭。”
她是世上最尊貴的公主,她的男人,隻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顧婉雲,不管你逃走還是在府上,你都得死。
這最後一程,就讓陸衍看著你是怎麼死的。全了我的名聲,也讓陸衍徹底沒了惦念。
以後他的心就隻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看好了,等這個賤人一死,一把火燒了這裏。”
“是,公主。”
......
顧婉雲日日夜夜被盯著。
可她的身子也的確是垮了。
自從半年前顧父去世,又猝不及防知道陸衍當年娶她是被迫,顧婉雲的心情就沒再好過。
沒多久,又是陸衍和公主大婚,而隻有她一個人被瞞著困在院子裏,像個傻子困了一個多月......
出逃,被抓回,被羞辱......
陸衍要她做妾,陸衍要她向公主敬茶,陸衍要她道歉,陸衍讓人鞭打她......
顧婉雲夜夜都會夢到他們。
有時候是夢到陸衍和公主大婚當日,明明她是不可能見到過的,可夢裏她總是清晰地看著陸衍和公主拜堂的樣子。
有時候,她又夢到陸衍把公主抱在懷裏的樣子,她跟在後麵聲嘶力竭地喊,可無人回頭看她。
白日裏多平靜,夢裏哭得就有多慘。
之前,顧婉雲還會想著逃出去,去一個陸衍不知道的地方,大概就能甩掉這些噩夢。
可被抓回來後她就不想了。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