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又打來電話,我沒接。
原因是我在參加投標,手機關靜音。
看到時,隻有三個未接來電,以及一條消息。
【你就不能讓讓她?】
但凡他有點腦子,也知道我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
可顧翊怎麼可能沒腦子,他隻是上頭,林芙作妖詆毀在他眼中不過是小打小鬧,調情撒嬌。
仔細想想,我活到如今,二十七年,似乎除了工作,報恩,內心宛如一灘死水。
這種上頭的事僅僅有過一次。
那是二十歲時,第一次在顧家老宅見到顧翊,他在花房看書,陽光溫暖,身型修長清雋。
那時候我想,嫁給他似乎也挺好的,至少他在外貌方麵非常合我的心意。
懷著一絲絲春心萌動,我在他生日時送了一幅他喜歡的大師的畫。
他當著我把畫扔進泳池中,語氣諷刺,「八字還沒一撇,就這麼上趕著討好我?回去告訴他們,顧家不是扶貧站,想靠一個養女拿到資金,胃口未免太大。」
我的麵頰蒼白,身體發冷。
那絲絲春心萌動隨著那幅畫一起沉入水底。
之後顧翊再不情願,還是迫於顧老爺子娶了我。
結婚五年,剛開始他對我態度惡劣,到後麵發現無論他說啥我都沒反應,覺得沒意思,才有了如今的相敬如賓。
如果不是最近林芙作妖太過,我和他應該隻有在月底的家宴上見麵。
而不是現在,他站在我麵前。
他臂上搭著西裝,領帶鬆扯,英挺光潔的額頭上冒著細汗。
似乎有些風塵仆仆。
長腿一邁,到我跟前,語氣淩厲。
「為什麼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這話乍一聽還以為查崗,周遭睇來曖昧打量,我隻覺尷尬,拽著他的袖子到隔間。
他估計剛從林芙的花店過來,花味沾染掌心,我下意識擦了下。
他看見了,目光陰沉。
「你不是永遠一幅誰也不在乎的樣子嗎?林芙不過和你打電話道個歉,你就咄咄逼人,把她氣哭才肯罷休。」
「我隻是提醒她,把心思花在你身上,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否則,顧家那邊你和我都不好交代。」
「這麼說,我和林芙還要感謝你的寬容大度了。」
這幾天因為投標連軸轉,我實在沒心思爭辯,拿出手機。
顧翊猛地上前,一把拉扯我的手腕舉高,輕嘲,「急著和我媽打小報告嗎?也對,你也就這一張牌可以用。」
他雖然是個混不吝,卻很孝順。
靜默片刻,手機裏,是上午我和林芙的通話。
我凡事謹慎,打電話時也習慣錄音備份,以防萬一。
顧翊眼神微眯,緊盯著我。
「陰險。」
「多謝顧總誇獎......」
他驟然湊近,壓住我的唇,肆意掠奪。
我反應過來,鼻息間的花粉味道濃重,用力將他推開,狠狠擦了擦嘴唇。
「你又發什麼神經!」
他嘁了聲,「宋楚,咱倆睡過多少次了,你現在裝什麼純情?別忘了,宋家能恢複當年一半的盛況,靠得是顧家,你不會真以為為顧家賣命幾年就還得清這些債了吧。」
我渾身發顫,又罵了句神經後,拉開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