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第八年,沈確成了首屈一指的考古學家,
曾經跟在我後麵隻會搖尾乞憐的一條家犬風光回國。
他大手一揮,就要拆了我的祖宅,
還向媒體放話,
三天之內,我要是不出現,他就將祖宅夷為平地。
可他不知道的是,
如今的我已經是一副白骨。
備受矚目的歸國考古學家沈確剛回國就接手了濱城最大的考古項目。
曾經跟在我後麵隻會搖尾乞憐的一條家犬風光回國。
褪去了往日身上的自卑,眉宇之間充滿了自信,
而這,才是真正的沈確。
他的身旁明豔動人的助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宋氏千金,宋熙悅。
放棄家裏的生意,為愛遠走他國,
跟著他一步步成長為國際知名考古學家。
仿佛,他們才是被祝福的那一對。
項目地點不是別處,
是慕家老宅,也是我家。
我的最後一縷靈魂飄在空中,
靜靜地看著沈確親昵地摟著她的腰,
眼神之中的寵愛不言而喻。
好像那年的他,
雖然不會這麼溫柔,
可他會縱容我的任性,
實在嫌我鬧騰,就不停地撓我癢癢肉,
但還是會笑著和我說,
「曉杏,乖一點。」
可如今,他大手一揮,竟然要拆了我家的祖宅,
我想他是恨極了我。
不知道是哪個不長腦子的記者提到了沈家,
還有我的名字。
他臉色馬上就變了。
他是沈家的私生子,而我是負了他的人。
在他眼中,我和沈家,都是他不願提及的過往。
宋熙悅在旁邊幫忙打岔,
「今天就不要提無關的人了。」
他的身邊有了別人,我也成了無關之人。
人群中一陣聲音響起,
隨即一抹身影衝到了最前麵。
閨蜜林桑聲音沙啞,冷聲質問,
「沈確,你敢說慕曉杏對你來說就是無關之人?」
這麼久過去了,她還能想起我。
看著她頭發淩亂,雙眼無神,我的眼睛略微泛酸,
我想這些年,她一定為我操心了不少。
沈確穿過人群,來到了林桑的麵前,
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他黑著臉,冷言質問,「那你覺得她該是我的什麼人?」
閨蜜的聲音越發沙啞,「沈確,老宅是曉杏最後的東西了,畢竟以前......」
「沒有以前!」
沈確直勾勾地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這是她欠我的。」
「更何況,拆不拆是上級層層審批的,不是我能決定的。」
隨即轉過身,一把拉過記者的鏡頭,
「三天之內,當麵來求我。」
我知道,他這話是對我說的。
林桑扯著他的衣角,哽咽出聲,
「你明知道,她來不了。」
頓了半晌,沈確壓著聲音冷笑出聲,
「是啊,她當然不想見我。」
「但是別忘了,先背叛的是她。」
沈確走了,林桑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她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想抱抱她,可我的手飄蕩在空中,毫無依托,
想抓卻一點都抓不住。
三天的時間到了,沈確按照規定開始大肆拆房。
林桑張著雙臂站在挖掘機下,
崩潰出聲,「沈確,看在你們曾經......」
「少和我談曾經!」
沈確冷聲嗬斥,
「是她把我當她的狗踩在腳下的曾經,還是我跪在雨裏一天一夜她都沒出現的曾經。」
「就算她祖宅被拆,她不還是不出現?林桑,她就這麼恨我嗎?」
林桑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她不是不想出現。」
「那是為了什麼?」沈確厲聲質問,「你告訴我啊!」
「因為她死了。」
林桑崩潰大哭,
她蹲在地上,將臉埋在懷裏,
「沈確,她死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