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妍臉上笑容陡然僵住，眼睛震驚的睜大，偏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歡顏。

但很快，她就笑開了，微笑著還擊：“你覺得顧哥哥是信你，還是信我？你就算跟顧哥哥睡了，顧哥哥也不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你還不明白嗎？”

葉歡顏輕笑，“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趙妍表情又是一僵。

不等她再說什麼，葉歡顏已經轉身回了房間。

四個丫頭都在房間裏，對趙妍主仆二人虎視眈眈，已經被攔下過的趙妍主仆，自然不會再找不痛快。

總歸她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不需要繼續留在這裏。

“小姐。”

看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葉歡顏，春梅滿眼心疼。

“王妃，奴婢覺得此事很古怪。”

蘭敏說出了自己心裏所想。

“我知道。”葉歡顏出乎預料的冷靜，拿出沾染湯藥的手帕，遞給蘭敏，“你跟春梅出去一趟，找個醫館確認這湯藥是什麼。”

她心裏，還有那麼一絲絲期待。

或許隻是趙妍沒等到沈顧給她討回公道，才會想到這種法子來氣她找樂子。

蘭敏微愣，連忙上前笑道：“王妃果然聰明！”

春桃留在身邊伺候，春梅、蘭敏用采買的名義一起出門，綠盈則是去廚房找調料。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趙妍送湯藥的事情好似沒有發生過一樣。

趙妍本該注意到，但葉歡顏湊在她耳邊的話，給了她極大的震撼，讓她亂了心神，忘記注意府中動向。

先回來的是綠盈，她在廚房垃圾堆裏找到了倒掉的藥渣，乘人不備取回來些。

又等了一刻鐘，春梅、蘭敏回來，手帕上沾染的湯藥，經過藥鋪鑒定，的確就是避子湯無疑。

葉歡顏心底的期待被無情抹滅。

蘭敏本覺得事情不對，可眼下事實擺在眼前，那就是避子湯。

“辛苦你們了，吃過午飯便各自休息吧，下午我給你們做糕點吃。”

她起來的本就晚些，這麼折騰了一番，已經臨近中午。

四個人麵麵相覷，除了春梅外，全都退了下去。

下午，葉歡顏也如約去廚房做了糕點。

她的手藝依舊保持著高水準，可做出來的東西，卻是偏苦澀的杏仁酥、香橙糕。

吃著杏仁酥，喝著苦澀的濃茶，葉歡顏不僅不覺得苦，反倒是覺得心底苦澀因此而散了不少。

端走一盤杏仁酥，剩下的給春梅等人，坐在軟塌上，手裏捏著書卻看不下去，盯著窗外的景色，隻怔怔的發呆。

前世，她跟沈顧之間吵鬧不斷，針鋒相對，直到和離都沒有過幾次平和的交談。

這其中自然難免趙妍的手筆。

和離後，她後知後覺自己並不喜歡沈軒，反倒在接連吵鬧中，心裏漸漸住進了沈顧。

後來，沈軒親口告訴她，沈顧聽說她有性命之憂，即便知道可能是計謀，也毅然而然的跳進去，就怕她當真遇到危險。

也是那時候，她第一次嘗到悔恨萬分、心痛難忍的滋味。

現下種種，她卻不得不懷疑，當初那番話，是不是沈軒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騙她的。

沈顧的確中計身受重傷，可趙妍也是沈軒的人，沈顧那次中計遇險，到底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趙妍？

難道全都是她一廂情願？

還是所謂前世，不過是她的南柯一夢，根本不存在什麼前世？

“你這是在看書還是在發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葉歡顏回過頭來，果然是沈顧。

外麵的天色，已經不知何時暗了下來，屋內點著蠟燭，桌子上甚至還擺放著快要涼掉的晚飯。

“你來幹什麼？”

葉歡顏聲音平靜，半點兒不見昨夜的親昵，分明沒有生氣時的冷冰冰，卻要更加冷漠疏離的多。

沈顧愣了愣，分明昨晚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

像是直接打回了原形。

沈顧疑惑：“我何時又惹你了？”

他今日的確是有事要辦，這才早早離開，雖然沒有知會一聲，可也有情可原不是嗎？

“王爺既不想我懷孕，那便不要來招惹我，我雖願意與王爺結為夫妻，可斷然不會因此而糟蹋自己的身體。”

捏了塊冷掉的杏仁酥放在嘴裏，苦澀味似乎重了不少。

葉歡顏瞥了眼剩餘的杏仁酥，早知道該稍微加點兒糖的，如此苦味兒，怕是春梅她們吃的也艱難。

“你在說什麼？”

沈顧眉頭緊鎖，怎麼他越發聽不懂了？

門外如風提醒道：“王妃是否誤會了什麼？”

葉歡顏沒回頭，隻看著窗外，與其依舊平淡無波：“趙妍大早上給我送避子湯，拿的可是你的命令。”

沈顧想都沒想就反駁道：“這不可能！”

“有趙大夫作證，證明趙妍所言不假，而且還是如風親自傳了你的命令。”

“我是讓如風去找了趙大夫，可那隻是讓趙大夫給你開了安神的湯藥，何時變成避子湯了？”

“主子說王妃夜裏睡不好，才讓屬下去找趙大夫，的確是為了滋補的安神藥。”

葉歡顏終於回頭，神色淡漠：“你覺得我說謊是嗎？”

那樣平靜到好似一潭死水的眼神，沈顧第一次見，頓時慌了神，口不擇言的否認：“我沒有懷疑你。”

“王爺，是否請趙大夫？”

既然有趙大夫作證，那就能把人找過來對峙。

“對，把趙年找過來，快去把趙年找過來！”

沈顧失態的低吼，葉歡顏眸中重新泛起波瀾，卻又很快歸於平靜。

這個時候，沈顧忘記了之前的矜持，也忘記了所謂的身份與臉麵。

她手足無措的跑到葉歡顏麵前，蹲下來身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葉歡顏，辯解道：“我沒有讓趙年配什麼避子湯，真的，你相信我！”

葉歡顏搖了搖頭，“是不是真的，還是調查了再說吧。”

她今天喝的湯藥的確是避子湯，藥渣也拿到了手裏，但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

很快，趙年就被如風拎了過來。

“王、王爺，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著急？”

趙年被如風拎著跑過來，嚇的顫顫巍巍，還沒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