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陸之珩隻以為是家裏的司機,要去車庫提車。
喝了口茶後,大腦陡然清醒。
這幾天司機回老家了,上下班都是他自己開的車。
扭頭,肥碩的背影使他整個人像觸電般彈跳起來。
“胖豬!”
陸之珩就感覺胸口憋著一口氣,不吐不快的那種。
他合上報紙,帶著濃濃的情緒拍在大理石麵的茶桌上,趿著拖鞋迅速下樓。
蘇俏完全沒意識到身後被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
她隻想在不驚動陸之珩的情況下提車離開。
拉開車門,正要鑽進駕駛室,就感覺身後被一股力量牽扯住。
蘇俏往前奔,背後的力量就將她往後扯。
開始,蘇俏隻以為是衣角被旁邊的車把手給扣住了。
回頭,卻意外對上陸之珩那雙寒潭一樣的眼眸。
此時,陸之珩的手正使勁扣住她背後的褲腰帶。
見蘇俏回頭,方才鬆手。
“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家裏遭賊了呢。”陸之珩嘴硬道。
蘇俏輕扯唇角,陸之珩撒謊的技術太次。
就問他有見過這麼胖的賊嗎?
隨隨便便就能被逮到,一點也不靈活的賊。
蘇俏不想跟陸之珩多言,將健身包擱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
陸之珩本來還想多問一句,看到健身包後不用問也猜到她的去處。
大腦中馬上浮出那個娘們唧唧的健身教練,跟胖豬說話的時候,恨不得把嘴巴貼在胖豬的耳朵上。
陸之珩對此很不滿意。
不由假裝好心提醒:“那個叫什麼坤的,一看就是動機不純。”
蘇俏回頭瞪陸之珩。
她把陸之珩的話自然而然的理解成:
她胖,但是有錢。所有男人的接近不會因為真心喜歡她,而僅僅隻是因為她有錢。
想到這裏,蘇俏挺生氣的。
難道胖子就不配得到愛?
轉念就覺得沒必要跟陸之珩置氣。
要知道陸之珩娶她,也不是因為愛,而是她娘家有錢,三個哥哥厲害。
蘇家能幫陸家的生意起死回生。
就這麼簡單。
蘇俏本不準備跟陸之珩一般見識。
後來越想越生氣,更為上一世的自己不值得,就忍不住懟了句:“動機不純又怎樣?姐高興就行,花點錢買快樂,值!”
陸之珩咬牙:“你!”
蘇俏下巴一昂,不搭理他,一踩油門駛出陸家。
陸之珩有種被拿捏的感覺,胸口悶得難受。
但一想到陸家的生意,又不能真跟胖豬離婚。
陸之珩咬咬牙,馬上回房換衣服追去健身房。
此時的蘇俏才踩上跑步機,開跑不到一分鐘就感覺到旁邊的機子上忽然出現一個人。
餘光剛好看到對方的腰身。
緊身的黑色運動背心,使腰部線條看上去緊實流暢。
視線往上移看臉,她差點沒跟上跑步機的節奏而摔跤。
“怎麼,你那個教練今天沒來?”
陸之珩扯唇,他過來的時候,特地繞健身房走了一圈,沒看到那個人。
蘇俏挑眉,不是很想搭理他。
陸之珩厚著臉皮湊過去:“胖豬,敢不敢打賭?”
蘇俏踩著跑步機的速度慢跑,運動消耗漸漸增大,喘息也粗了起來。
陸之珩嘴角勾起譏笑,“就問你敢不敢?”
蘇俏吃力地回了句:“打什麼賭?”
“就賭你堅持不了二十分鐘。”陸之珩很有把握地說。
蘇俏冷哼,陸之珩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見蘇俏不答應,陸之珩就覺得是她怕輸,篤定這隻胖豬減肥隻是一時興起,根本堅持不了幾天。
蘇俏平時跑步的極限是10分鐘休息一場,陸之珩卻要跟她賭二十分鐘,這豈不是輸定了。
陸之珩看出了蘇俏的不願意,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跑步機上20分鐘都呆不住,還減什麼肥?
蘇俏看不慣陸之珩那副瞧不上人的嘴臉。
一氣之下就沒管住自己的嘴:“賭什麼?”
陸之珩愣了下,沒料到胖豬居然真敢賭。
“你說賭什麼?”陸之珩大方的把決定權給蘇俏。
蘇俏想了想說,“就賭你。”
“我?”陸之珩清澈的眼眸漸漸縫合起來。
內心活動踴躍,就篤定胖豬是貪圖他的美色,想要他這個人。
為了陸家的生意,陸之珩想著也隻能委屈一下自己咯。
更何況,照胖豬這肥碩的身型,堅持二十分鐘是不可能的。
“要是你輸了,以後就得聽我的。”陸之珩說。
所以依據賭約,不管輸贏,這婚都是離不成的。
陸之珩心滿意足,此時也不太在意蘇俏能在跑步機上待幾分鐘。
“要是我贏了,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了。”
陸之珩僵住,有一種被人往大腦層捶了一悶棍的感覺。
他剛剛沒聽錯的話,胖豬是讓他從眼前消失?
陸之珩使勁搖了下頭,確保自己頭腦清醒。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是說如果我贏了,你陸之珩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真的好煩。”
陸之珩心頭一窒,像是被箭矢戳穿了心臟,氣得差點噴出一口鮮血。
這隻豬居然敢嫌棄他!
也不看看自己這噸位,能在跑步機上待十分鐘他陸之珩把名字倒過來寫。
“好,不出現就不出現,你要是贏了,我陸之珩看到你蘇俏,繞道走。”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
“君子一言九鼎,沒什麼好反悔的。”
兩人都在發泄對彼此的不滿。
蘇俏想到前世的自己在大婚當天被陸之珩羞辱,就氣不打一處來,嗓門也拉得格外響亮。
周圍的視線紛紛往這邊看。
議論聲也跟著掀起來。
“那個男的好帥,他怎麼會跟一個胖妞糾纏?”
“胖妞看上去像個富婆,那男的不會是她的私人教練吧,這關係......”
“男的氣場強大,不像是被包養的樣子。”
“我怎麼感覺這兩人有點眼熟?”
......
周圍的聲音,陸之珩不是聾子,他聽得清清楚楚。
蘇俏以為他會大發雷霆,然後甩手走人。
哪知頎長的身軀竟巋然不動。
像是打定注意要賭一場。
反正他打心眼裏認為,胖豬肯定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