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柳立充長長地“啊——”了一聲,以示抗議,柳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一個眼神瞪過去讓他閉嘴。
片玉隻當沒看到,擦了擦眼淚,委屈巴巴道:“多謝夫人體恤,是片玉不中用,還請父親保重身體。那......片玉便退下了。”
“泠玉你也跟著去吧。”
“是。”
兩人又一齊走出了院子,剛出了一身汗,出門被冷風一吹,柳泠玉立刻打了個噴嚏。
“上次送你的暖爐怎麼沒拿上?”
柳泠玉聞言左右看了看,確保那院子裏沒人能聽見了才說:“拿著幹嘛,招搖著不是讓人來搶嗎?”
“也是,暖玉的性子倒實在有些令人頭疼。”
柳泠玉聞言微驚,不免看了眼片玉,隻見她神色輕鬆,渾然不似剛剛病弱的模樣。
片玉感受到她的目光,回頭衝她微微一笑,柳泠玉又是一驚,她怎麼感覺這個妹妹靈性了許多?
“剛剛還得謝謝你替我說話。”不知怎得,柳泠玉原本以為剛剛那番話隻是片玉無意說出,現在卻覺得她是有心在為自己解圍。
“何必道謝,姐姐身上的確浸染梅香,我隻是說了實話罷了。”
說完,二人到了分叉路,片玉也未道別,領著荔香便走了。而柳泠玉看著她的背影,也不知思索了些什麼,一直到看不見片玉的影子。
“小姐,咱們走吧,怪冷的。”
柳泠玉點點頭,抬腳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靜默半晌終於忍不住問:“紫煙,你可覺得,她有什麼不一樣了?”
“大小姐不一向是這樣溫吞的個性麼?”
“......”
片玉回了自己院子,沒多久,柳泠玉遣人送了一束剛折的梅枝過來。
“二小姐這是在謝謝小姐你呢。剛巧之前那束梅花也落的差不多了。”
荔香喜滋滋地將梅枝插進了瓶子,紅梅含苞,很是鮮嫩。
沒一會兒,柳夫人又遣了大夫過來。
大夫一手懸絲診脈,片玉則悄悄做手腳,糊弄得很是輕鬆。大夫開了醫治風寒的方子後,便去柳夫人處回話了。
實際上,柳夫人對此是求之不得,她也怕,萬一片玉侍疾時的表現感動了柳老爺,讓他後麵對這個女兒又好起來。
索性絕了他二人接觸的可能,男人嘛,不在眼前晃悠,沒多久就忘得一幹二淨,哪怕是親生女兒又如何。
沒幾天,柳泠玉竟也病了。
片玉知道後去看望,才知她是每日探病,在那院子裏熱出一身汗,又出來吹冷風,很快就病倒了。
片玉有些哭笑不得,這柳夫人還真是會耍這些小手段。
不同於片玉的悠閑,柳泠玉是真病了,心中也焦躁不安。片玉送了她不少玩意兒,讓她在病床上解悶。
要問片玉為何對這個姑娘這麼上心,不隻是為了拉攏,其實片玉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阿母曾說她:四處留情,自有一派閑散風流。
片玉原還不理解,如今才明了幾分,凡是她看得上眼的,她都願意花些心思。
便是那趙正貞和顧恒,她曾經也是花過心思的。
可惜,自己那點“閑散風流”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實實在在的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