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並不能算是個很特別的日子,但卻是蚩尤最快樂的一天。因為今天他打敗了三個自命不凡的高手,隻用了三拳,一人一拳,自己卻沒有挨一下。
現在夜已深,蚩尤用自己的兩條腿穩穩當當的走在路上,他相信那三個吃過自己拳頭的“高手”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要是還能走路,一定是奇跡。
蚩尤喝了很多酒,他發現這裏的酒比起原本世界的酒要好喝的多,也濃烈的多;他相信即便是這個不知名世界的人,喝了這麼多的酒之後唯—能做的事,就是躺在地上等死了。
那三個高手的刀,份量也不能算太重,可是一刀砍下來,居然能夠把一根碗口粗細的石柱子砍成兩截;但是,這也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他相信自己的拳頭也可以輕易讓那根石柱變成粉末。
若是以這樣的刀,就算有三五把同時往他身上砍下來,他至少可以奪下其中一兩把,踢飛其中一兩把,再將剩下來的一下子拗成兩段。然後,一人一拳送這些高手歸西。
蚩尤不怕死,天塌下來壓在他頭上,他也不在乎,況且也沒有人能夠傷到他,至少目前沒有;蚩尤也不怕窮,錢他可以從那些高手的身上得到,即便沒有錢,大可以不付錢。
月色皎潔,照著寂靜的長街。燈已滅了,人已睡了,除了蚩尤之外,街上幾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卻忽然有輛大車急馳而來。
健馬、華車,簇新的車廂比鏡子還亮,六條黑衣大漢跨著車轅,趕車的手裏一條烏梢長鞭,在夜風中打得劈拍的響。
車馬驟然在蚩尤身旁停下,六條黑衣大漢立刻一擁而上,一個個橫眉怒目、行動快捷,瞪著他問:“你就是那個力挫無柱宮兩位宮主的趙弑天?”
蚩尤在笑,笑的很開心。在這個令他感到快樂的一天裏,沒想到半夜還有人來挑戰;也許,眼前的六條黑衣大漢會再次讓他品嘗到用拳頭擊倒對手的快感,再次聽到骨頭在他拳頭下粉碎時那動聽的聲音。
蚩尤點點頭,道:“若是想找人打架,就找對了。”
大漢們冷笑,顯然並沒有把這條醉貓看在眼裏:“隻可惜我們並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蚩尤道:“不是?”
大漢道:“我們隻不過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蚩尤歎了口氣,好象覺得很失望。大漢們好象也覺得很失望,道:“你也該看得出我們不是怕打架的人,隻可惜我們的莊主想見見你。也許,他會跟你打架。”
蚩尤道:“你們的莊主是誰?他厲害嗎?”
大漢道:“等你看見他,自然就會知道了。”
蚩尤道:“我若不去呢?”
大漢冷笑,其中一個人忽然翻身一拳,打在路旁一根係馬的石樁子上。“咯吱”一聲,一根比拳頭還粗的石柱,立刻被打成兩段。
蚩尤失聲道:“好厲害,真厲害!看不出你也是使用拳頭的高手。”
大漢輕撫著自己的拳頭,傲然道:“你看得出厲害,最好就乖乖地跟我們走。”
蚩尤道:“看你這麼厲害,相信你的莊主一定會更厲害,看來我有必要去會會你們的莊主。對了,你的手不疼?”
蚩尤好象顯得很開心,道:“就是現在,我又可以找人打架了。”
這句話剛說完,他已出手。一拳打碎了一個人的鼻子,一巴掌打聾了一個人的耳朵,反手一個肘拳打斷了五根肋骨,一腳將一個人踢得球一般滾出去,另一人褲襠挨了一下,已疼得彎下腰,眼淚、鼻涕、冷汗、口水、大小便同時往外流。隻剩下最後一條大漢還站在他對麵,全身上下已經濕透了。
蚩尤看著他,道:“現在告訴我,你的山莊叫什麼?莊主叫什麼?”
大漢結結巴巴地道:“司馬山莊,莊主司馬炎......”
蚩尤笑了,道:“你很聽話,現在我跟你們走。”說完,拉起車門,坐了進去。
蚩尤是個喜歡刺激、喜歡冒險的人,而且對這個對於自己來說嶄新而又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幻想。傳說中豈非有很多美麗浪漫的公主嬪妃,喜歡在深夜中將一些年輕力壯的美男子,擄到她們秘密的香閨中,去盡一夕之狂歡。也許他並不能算是個美男子,可是他至少年輕力壯,而且絕不醜。
蚩尤跟著大漢走,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地走了很多路。走入了一間充滿香氣的屋子裏。他也分不出那究竟是什麼香氣,作為一個男人,恐怕除了燉肉和酒水散發出來的香氣他可以分辨以外,其他所有的香氣在他的鼻子裏都是一樣的。
就在他想得最開心時,已有兩道風聲,一前一後向他刺了過來,速度奇快。一聽見這風聲,已知道暗算他的這兩個人,都是一流高手,所用的招式不但迅速準確,而且狠毒。
急銳的兵刃破空聲,已到了他後心和腰。
蚩尤突然狂吼,就像是憤怒的雄獅般狂吼,吼聲發出時,他已躍起。他已避開了前麵的一擊,一拳打在對方的麵上。因為對方以黑布裹頭,他看不見自己打中的是什麼地方,他已經聽見了對方骨頭碎裂的聲音。這種聲音雖然並不令人愉快,可是蚩尤很愉快。
蚩尤已轉身,反手一拳打在後麵的這個人的臉上,打得更重。出手的兩個人當然也都是身經百戰的武林高手,卻也被蚩尤一拳一個放倒在地上。
蚩尤在笑,大笑。
這當然是間很華麗的屋子,他沒有看見人,這屋子根本連半個人都沒有,除了地上的兩具屍體,如果現在還算是人的話。
窗子是開著的,晚風中充滿了芬芳的花香。
他坐了下來。
屋子裏有兩扇門,一扇在前,一扇在後,聲音是從後麵一扇門裏傳出來的。
是女人的聲音,很年青的女人,聲音很好聽。
“屋角那個小櫃子裏有酒,各式各樣的酒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喝。”
“為什麼?”蚩尤當然忍不住要問。“因為每瓶酒裏麵都有可能下了毒,各式各樣的毒都可能有一點兒。”
蚩尤什麼話都不再說,站起來,打開櫃子,隨便拿出酒瓶,拔開塞子就往嘴裏倒,倒得很快,幾乎連氣都沒有喘。一瓶酒就空了,非但沒有嘗出酒裏是不是有毒,連酒的滋味都沒有嘗出來。即便這些酒裏麵真的有毒又如何,沒有一種毒可以放倒蚩尤。
她笑了,笑聲如銀鈴:“沒想到你趙弑天的拳頭厲害,喝酒也這麼厲害。”
蚩尤忽然覺得這女人很有趣。
門後的女人又道:“這次請趙大俠前來,隻是為了看看你這個使用拳頭的人。”
蚩尤放下了酒瓶,“我有什麼好看的?我還以為可以和司馬山莊的莊主打架呢。”說著,蚩尤悄悄的來到門前,盤算著進去看看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模樣。
蚩尤沒有用力去推門,他整個人都往門上撞了過去,門果然開了。
一進去,蚩尤就拉開了架勢,準備大戰一場。房間裏飄著淡淡的花香,沒有殺氣;一個女人端坐在椅子上,穿著一件又長又厚的黑緞長袍,隻露出一段晶瑩雪白的脖子。
“你是這司馬山莊的莊主司馬炎?”蚩尤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漂亮女子。
“我就是司馬炎,不過你要是想找人打架我可無法奉陪,因為我根本不會武功。”司馬炎的聲音很好聽,像是跳動的音符。
“那我來這裏有什麼意思?”蚩尤很是失望。
“剛才你不是已經打架了嗎?”司馬炎指著地上的屍體說。
“你為什麼要埋伏兩個人來偷襲我?”蚩尤想起了什麼。
“為了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司馬炎喚進兩個守衛,把地上的屍體清理幹淨。
“那,我有多厲害?”
“我相信你趙弑天將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而我們司馬山莊在江湖上根本排不上名號;所以,想借助趙大俠的力量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司馬山莊上下誓死追隨。”
“記住,我已經不是趙弑天,我是蚩尤!還有啊,別大俠長大俠短的,叫我蚩尤就好了。”蚩尤糾正著司馬炎的錯誤。
“這麼說,趙......蚩尤,你是答應這件事情了?”
“當然!有人願意跟隨我,我為什麼不答應。不過有一點,這裏不能再用司馬山莊這個名號。”蚩尤想著:我是蚩尤帝國的首領,我的世界裏已經戰敗了,在這裏我一定要大發神威!
“那,你覺得應該改成什麼名號呢?”司馬炎毫不猶豫的問著,對於司馬山莊這個名號似乎並不是很在乎。
“就叫......英雄門!”蚩尤對這個名字很是滿意,英雄門的門主是蚩尤,那蚩尤豈不是英雄中的英雄。
“屬下司馬炎,謹遵門主上諭!”司馬炎恭施一禮。
“真的這麼聽話?”蚩尤看著眼前漂亮的司馬炎,心猿意馬的想著:動人的嗓音、迷人的甜笑、雪白的肌膚、青春的胴體、筆直的腿......他突然覺得,司馬炎是那麼的成熟,那麼的誘人;現在,就是自己嘴邊的一塊肉,一塊鮮嫩的可口的肉。
司馬炎似乎察覺到蚩尤的意圖。
“我要你!”這句話說完,蚩尤已跳起來,撲過去。
司馬炎也跳起來,迅速的跑開。蚩尤撲了個空,卻興致大增,看樣子他要是不把司馬炎抓住、抱在懷裏,是誓不罷休。房間裏,開始了一場追逐遊戲。
司馬炎在前麵跑,蚩尤就在後麵追。司馬炎跑得很快,蚩尤追得卻不急。
因為蚩尤知道司馬炎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