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白心花怒放,開心地大快朵頤。
她從小就喜歡吃螃蟹,奈何體寒,爺爺不允許她多吃,也就每年這個時候,允許她放開了吃一次。
她光顧著吃,因為太放鬆,好幾次爺爺問她話,她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了口,差點說漏嘴,還是靳沂川跟在她後麵,幫她著補,這才不至於露餡。
一頓飯吃得歡快,蘇芸白心滿意足地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往廚房裏端碗筷,“今晚我刷碗。”
她才剛在廚房裏站定,扭頭卻發現靳沂川已經自然地套上了圍裙。
爺爺還在外麵,她不好意思同他爭搶,隻得湊近他身邊,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既然你已經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就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要不是我前段時間出差,也不會這麼晚才來拜訪老人家。”
靳沂川修長的十指清潔著碗碟上的油汙,扭頭朝蘇芸白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在他心裏,蘇芸白也是一個難得的結婚對象,她每日忙於工作,私生活幹淨,事情不多,既能幫他堵住家裏催婚的聲音,也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最重要的是,他是重度臉盲患者,但蘇芸白的長相,卻總能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他的記憶深處曾經與這張臉有過羈絆。
不過,他的話聽在蘇芸白的耳朵裏就換了種味道,“你放心,我也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你的私事我不會關注,包括......你身體如果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靳沂川點頭,他知道蘇芸白在醫院上班,隻當她是普通的關心。
洗完碗筷,蘇芸白捶了捶有些暈的額頭,怎麼回事啊,以她這麼多年吃醉蟹的經驗,她的酒量吃五隻剛剛好,怎麼今天就有些醉了呢?
一旁的蘇庭軒看著走路有些虛浮的蘇芸白,忍不住偷笑一聲,為了促進她和孫女婿的感情,他可是放了平常兩倍的花雕酒。
蘇庭軒將蘇芸白的手放到靳沂川手上,“芸白看著有些醉了,一會洗澡的時候,你照看著些,別讓她摔倒了。”
蘇芸白一進臥室,就拿著浴袍和睡衣進了浴室,她之前貪嘴,吃醉蟹沒少喝醉,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不出半個小時,她就要徹底失去神智。
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個幹淨,打開花灑。
兜頭的熱水澆下,隻讓她清醒了一分鐘,隨著浴室裏的水蒸氣越來越多,她愈發地覺得頭腦發昏,呼吸困難。
馬上就好了,隻要將身上的泡沫衝幹淨,她就可以穿上衣服出去了。
然而,腳下忽然一個打滑,她直挺挺地摔倒在了浴室裏。
靳沂川“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浴室門邊,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門,“你還好嗎?”
蘇芸白聽到靳沂川的聲音,條件反射地想挪動身體,卻發覺自己的頭腦發昏,已經無法操控四肢。
門外的靳沂川遲遲聽不到答複,害怕蘇芸白真的在裏麵出現什麼問題,索性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內,不著寸縷的蘇芸白整個人側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發絲散亂,堪堪擋住上半身,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白 皙修長的美 腿,卻還是在明亮的白熾燈下,隱隱散發著淡淡的粉色。
她的臉頰帶著紅暈,眼神迷蒙地看著他,宛若一隻醉酒的狐狸,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魅力。
靳沂川猛地回神,抓過牆上的浴巾扔到蘇芸白的身上,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塞進被窩裏。
床上抱著被子已經開始打鼾的人,粉 嫩的小鼻尖一聳一聳的。
他別開目光,起身想要離開,拉了半天房門,才驚覺,房門在外麵已經被反鎖了。
他輕歎一身,轉身拿了睡衣進了浴室,將花灑開關扭到了最左側,試圖用傾盆的涼水來澆滅他這一身莫名的燥熱。
靳沂川洗完澡出來,一邊拿著浴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環顧四周,思索著今晚該如何入眠。
蘇芸白呼吸平穩,顯然已經陷入沉睡,靳沂川索性隻是將頭發擦了個半幹,放棄了吹頭發的念頭。
他拉開衣櫃,發現裏麵除了幾身衣服之外,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的臥室裏隻有一床被褥。
蘇芸白的臥室很小,連個沙發都沒有,想到隔天他還有董事會要開,靳沂川隻得盡力靠著床的外緣躺下。
他一米八六的身高,躺在蘇芸白一米五的小床上,略顯擁擠。
縱使他已經盡力靠邊側躺了,還是不可避免地觸碰到身邊女孩那有些滑嫩的皮膚。
鼻翼翕動間有若有若無的香氣飄過,不是熟悉的香水味道,是女人身上獨有的芳香。
他嘗試著閉眼入睡,一隻柔嫩的小手忽然攬上了他的腰,他呼吸一窒,脊背僵硬,試圖將女人的手拉下。
“別跑......”
女人還帶著醉意的呢喃在耳邊響起,感受著身後愈發靠近的熱源。
想到這女人是他的合法妻子,靳沂川深吸一口氣,扭身再次用浴巾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
蘇芸白不滿地掙紮了兩下,發現反抗無效之後,很快便在男人的懷裏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隻是細小的鼾聲才剛在耳邊響起,門外卻忽然傳來一聲巨物落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蘇庭軒的哀嚎聲。
老房子隔音不好,靳沂川和蘇芸白同時睜開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
蘇芸白嘗試著起身,卻猛然發現自己被靳沂川禁錮在懷中。
靳沂川反應過來鬆開雙臂,蘇芸白著急起身,身上的浴袍滑落,靳沂川連忙別過臉解釋:“剛剛你洗澡暈倒了。”
蘇芸白臉色瞬間漲紅,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剛剛好像聽到了爺爺的哀嚎聲。
她一邊手腳麻利地翻身下床為自己尋找合適的衣裙,一邊已經熟練地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她在同工作人員思路清晰地講明爺爺的既往病史以及家庭地址時,靳沂川已經在拿著凳子砸門了。
蘇芸白掛斷電話時,門上的鎖頭已經搖搖欲墜。
好在家裏這麼多年都沒有翻新,一直用得是最初的門鎖。
凳子腿徹底彎了,門鎖被砸開,蘇芸白先靳沂川一步衝了出去,她看到蘇庭軒整個人平躺在地上,他倒下的正前方有疑似嘔吐物。
根據衣服上汙漬的方向,蘇芸白懷疑這是突發腦溢血時的噴 射性嘔吐。
她沒有時間悲傷,反應迅速地做著急救措施,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救護車到的時候,蘇芸白毫不猶豫地就跟著上了救護車,靳沂川也想跟著上去,但被醫生拒絕,“隻能上一個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