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號。”
醫院男科,蘇芸白朝門口喊道。
她看著電腦上的患者名字,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靳沂川?”
診室大門被推開,一個長相俊逸的男人邁著慵懶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本就不大的診室裏,顯得診室更加狹小。
他穿著到小腿的黑長風衣,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挺拔修長。
手掌伸進風衣口袋,摸出一張掛號單,隨性地放在桌子上。
蘇芸白的視線難以抑製地被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吸引,有片刻的愣神。
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五官優秀到足以讓人過目難忘。
鼻梁高 挺,線條分明,宛若出自最優秀的雕刻家之手。
這也是她隻見過他一麵,就同意和他領證的直接原因。
三個月前,她那個後媽算計起她的婚事,想把她賣了,換一筆價值不菲的彩禮。
她怎麼會讓那個老女人輕易得逞?
一怒之下,她在網上發了個征婚帖子,找了順眼的男人火速閃婚。
這男人配合度挺高。
領證前她和他說明,兩人是形婚,結婚後不影響彼此的正常生活。
男人答應了,並且真的說到做到,領完證後整個人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她也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男科診室。
男人的視線在停留在她的臉上,但他好似並不認識她一般,隻是一秒,便將視線移向別處。
他如此配合他們的約定,她樂見其成。
蘇芸白看了一眼他遞過來的掛號單,確認信息無誤,直言問道:“你身體有什麼症狀。”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男人從門外莽撞地衝了進來,“醫生,是這樣的……”
“請在門外等待叫號。”蘇芸白眉心輕蹙。
由於他們科室的特殊性,所以極其注重病人隱私。
沈飛陽卻一屁股在靳沂川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不是的醫生,我們是一起的。”
“家屬也請到外麵等待。”
“醫生,我兄弟他……害羞,我不陪著他,他可能交代不清楚病情。”
沈飛陽一邊說,一邊用胳膊肘捅靳沂川,麵容焦急,好似他才是來看病的那個。
而事實上,有病的確實是他。
他和女朋友感情穩定,生怕女朋友知道他可能某些方麵存在問題。
他苦苦糾纏了靳沂川一星期,才求來這尊大佛代替他問診。
靳沂川麵色煩躁,“嗯。”
蘇芸白麵露疑色,看向靳沂川的視線帶上了一抹審視。
她不是第一天當男科醫生,一般的病人都恨不得將有關自己男性尊嚴的病情捂得死死的,她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大大方方讓朋友陪同問診的。
他倆不會是一對吧?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更何況,其中一位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這麼想著,蘇芸白口罩下的唇角忍不住勾起,這班上得似乎也沒那麼無聊。
她挑眉問道:“有什麼症狀?”
靳沂川隨意慵懶地坐在她的麵前,指尖若有似無地撫摸著表盤,一副並不願意回答她問題的模樣。
沈飛陽見狀,連忙撞了撞他的肩膀。
靳沂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語氣不耐:“男言之隱。”
她手指飛快地在電腦中輸入。
沈飛陽在旁邊補充:“他的意思是,和女朋友的同房時間很短。”
女朋友?
蘇芸白敲鍵盤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靳沂川,難道是她誤會了?
見他低著頭沒有反駁,蘇芸白將這理解為心虛,更加確定了他們兩人是情侶的猜測。
她同靳沂川婚前彼此約定,不影響對方的私生活,他的取向與她關係不大,反正兩人約定三年後自會離婚。
蘇芸白很快收回心神,將視線再次定在麵前的男人麵前,“這樣的病症多久了?”
“半個月左右,”一旁的沈飛陽語速飛快,“就有過這一個女朋友。”
“我沒有問你。”
蘇芸白看了眼情緒激動的沈飛陽,語氣有些不悅。
“好的。”沈飛陽嘴唇緊抿,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靳沂川額頭微垂,顯然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但在沈飛陽的不斷催促下,還是蹙了下俊眉,說道:“半個月。”
蘇芸白再次抬頭:“平時有什麼不良嗜好嗎?”
靳沂川目光鎖定著手機,手指在手機鍵盤上翻飛,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問話。
他怎麼看,也不像是著急看病的人。
反觀一旁的沈飛陽,再次急切地開口:“沒有不良嗜好。”
蘇芸白:“……你們兩個到底誰有病?”
蘇芸白雖然有些吃瓜的心思,但病人的不配合,還是讓她忍不住語氣中帶上一絲惱怒。
“當然是他!”沈飛陽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指向靳沂川,“我身體好著呢,怎麼可能有病?”
一旁的靳沂川,突然輕哼了一聲。
沈飛陽臉頰飄上了一抹緋紅,“我真的沒病,是他……”
蘇芸白不想再同他們糾纏,直接站起身,衝靳沂川說道:“去裏麵脫了褲子,躺在床上。”
如若是其他任何時候,男人聽見女人對自己說這種話,都難免會生出些其他心思。
然而,蘇芸白表情冷淡,語氣嚴肅,再加上這裏充斥著醫院的消毒水味,讓人絲毫生不出其他心思。
沈飛陽沒想到男科檢查這麼簡單粗暴,上來就要脫褲子,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脫……褲子?”
靳沂川回消息的動作一停,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明亮深邃的眼眸直視蘇芸白,“如果我不脫呢?”
蘇芸白見多了這種場景,她條件反射地解釋道:“隻是例行檢查,我們醫生不會泄露病人的任何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