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啟軒先行了禮，又皺著眉點了點頭。

“之前的確是與那張宗賢有些私交。不過他這次陷害我在先，我也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傅謙覺得有些奇怪。

“啟軒，你是如何得知張宗賢要陷害你的？一不小心這次身敗名裂的就是你了。”

秦啟軒不知如何開口，裴軒熠卻知道許是秦兮兮又幫了她大哥一把。

“也是啟軒兄敏銳，不然難逃一劫。”

不著痕跡的幫他掩飾過去，裴軒熠又繼續詢問張宗賢的情況。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學子，如何得到會試考試的答案？整個禮部在會試期間都嚴防死守，怎料答案還是泄露出去了。”

對此秦啟軒也無從得知。

“平日裏張宗賢就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我隻知他對我的糕點做了手腳，卻沒想到他連答案都能尋得。要說背景，他父親也不過朝廷普通官員，兢兢業業，不見與誰交好。”

張宗賢的父親！

秦兮兮瞪大了眼睛。她終於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了！

【那都是裝的！老狐狸表麵上剛正不阿，沒有私交，實際上關係都一個比一個好。這個張大人就和戶部尚書交好，戶部尚書也不是好東西，把答案泄露給了張父，企圖讓張宗賢高中後入朝，增添自己的左膀右臂。沒想到張父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還把答案拿去販賣！】

泄露考題，私自販賣，好一個膽大包天的朝廷命官！

裴軒熠有些生氣。他明白如果徹查此事，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少人也會被拉下台。

說不定自己的“早夭”也正是從這裏開始的......即便如此，也不該任由蛀蟲留在朝廷。他對秦兮兮的話深信不疑，立刻準備前去調查證據。

“情況本宮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先行告辭。”

說完轉身就和傅謙離去。秦啟軒幾度抬手，想告訴他張父與戶部尚書交好，卻不知怎麼解釋消息的來源，隻能糾結著準備回頭私下覲見。

殊不知此時裴軒熠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戶部尚書在禮部的進出記錄。

果真讓他查到了什麼！

有人看到戶部尚書曾經鬼鬼祟祟的進入過存放考卷的重地，那人害怕被報複，在第一次詢問時沒敢做人證。

徹查京城內八所酒樓，的確有不少人看到過張宗賢父親和戶部尚書在會試之前某天同進出。此後有不少學子蒙麵與張家小廝見麵，從他那裏買到會試答案。

聽完人證的供詞，皇帝龍顏震怒，下令搜查二人家中。

不僅翻出黃金千兩，還翻出張父私自印下的數張答案。

戶部尚書當場和張父打起來，哪有蠢貨幹了這等事還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

不管怎麼說，人證物證俱全，張父最終老淚縱橫，跪在殿前祈求皇帝開恩，跪了一天，也隻能是被押入牢中，聽憑發落，秋後問斬。

張父都認罪了，按理說張宗賢也辨無可辨，怎料裴軒熠審問他時，他咬死了和他沒關係。

“秦啟軒怎麼可能獲得會試第一！他一定是造假！一定是提前有人告訴了他答案！第一是我的，是我的！”

看著眼前人瘋瘋癲癲的樣子，時而哭時而大笑，嘴上卻一直念叨著秦啟軒的壞話，聲稱自己才是千古第一天才......

裴軒熠明白他已經爛掉了，搖搖頭出了牢獄大門。

轉眼間就到了殿試。

這次會試的泄題風波鬧得舉國皆知，皇帝也因為戶部尚書的卸任以及相關人事的變動頭疼了好幾天，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有意考驗學子們的真才學識。

此時故意做出嚴肅的樣子，看向秦啟軒。

“秦啟軒，聽說張宗賢咬定你的成績作假，你作何解釋！”

秦啟軒早就料到這場殿試恐怕不會容易，聞言不卑不亢的拱手。

“草民自幼跟隨先生學習，這些年來雖小露頭角，從不敢驕傲自滿，隻是日臻月就，朝乾夕惕，苦苦讀書，思考聖賢之道，終臻至此。草民自認行端坐正，陛下火眼金睛，想必殿試後自有定奪。”

毫不怯場，不為上位者威嚴所攝，皇帝內心舒緩，對秦啟軒高看一眼，表麵上不動聲色。

傅謙聞言也為他說話。

“啟軒這孩子的確是有真才實學的，其文章的才華和格局都是同輩人所不能及的。”

皇帝頷首，不再說什麼，宣布殿試正式開始。

此時秦姝已為秦啟軒在府內擺下宴席，不管是狀元還是探花，兒子都是她的驕傲！

【大哥一定是狀元！】

秦兮兮揮舞著胳膊，為大哥搖旗呐喊。認真的嘟起小嘴巴，等待著好消息的到來。

事實上秦啟軒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他回來的時候，身後還有一群恭賀高中狀元的賓客，秦姝大手一揮，宴請所有賓客。

“令郎真是千古難遇的天才少年！一次科考就高中狀元，年輕有為啊！”

“皇上也是欣賞令郎，賞賜他黃金綢緞，還遊了京城！”

“以後令郎就是翰林院的六品編修了，祝賀步步高升啊！”

聽到大家的誇讚，秦啟軒微笑道謝，秦姝卻笑開了花，親自招待來往進出的賓客。

一番熱鬧過後，府上人雖然略感疲憊，卻都十分開心。特別是秦兮兮，興奮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感覺到累，人一走立刻就睡著了。

【以後兮兮就有一個狀元郎大哥啦！】

她甜甜的進入了夢鄉，嘴裏一邊吐泡泡一邊嘟囔著夢話，時不時還興奮的踢踢腳。

“娘親，以後我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秦啟軒輕攬眼中含淚的秦姝，鄭重的許下諾言。

次日，秦姝心情極好。

“我們兮兮還差個玉鐲子，娘親今天帶你出門，挑個合適的。”

【好耶！娘親威武。】

秦兮兮摩拳擦掌，準備帶著娘親大幹一番。

二人來到翠玉軒，剛剛挑選一陣子，就聽到一陣吵鬧聲。

“什麼人都敢來我翠玉軒買東西？銀子沒帶夠還敢充大款！”

不遠處，一對母女眼中含淚，顧影自憐，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同情。一旁站著滿臉諷刺的掌櫃，如果不知道事情真相，恐怕所有人都會覺得老板在刻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