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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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風雅澗，我和宮內所有的仆人們，完全被軟禁了，隻有玉靜和掌事太監每三天可以去庫房去領一次雜物。

我對這個冰冷的風雅澗感覺除了冷漠就是無助。哪裏也不能去，和一個鳥籠沒有什麼差別。

用完晚膳，我就肚子走進了房子，這些日子，基本都是一個人獨處，我很想放空自己，但是很多的情緒老是縈繞著我。

傑王子的那晚的話還是在我的耳邊回響。但是他那天午後突然地出現在我宮門口，又讓我的心裏再次有漣漪。

這時候，玉靜輕輕敲我的門。

“進來。”我說。

玉靜進來，輕聲的說：“穆姑娘，傑，傑王子來我們這裏了。”她很小心翼翼的說。

我忽然一驚，“什麼，你說誰？”即刻站起身。

“是，是傑王子。”玉再次小心翼翼的重複著。

忽然傑王子的母親嫣貴妃的那冷峻的臉龐，和那不懷好意的羞辱話語，曆曆在目。

此時此刻還是不要再讓我見到傑王子更好，雖然他在我心裏的位置還是那麼清晰重要。

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對玉靜說，“你就跟他說，我睡了。”

“可，可是”玉靜吞吞吐吐的說。

我看著玉靜，疑惑的問她：“有什麼不妥嗎？”

“既然沒睡，為什麼要說自己睡了呢？”這個低沉的聲音，雖然陌生但卻熟悉不過了。

沒錯，是傑王子。他就在門外，我剛才和玉靜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我當時既狼狽又無奈，我不知道他會不請自己走進來。

甚至覺得他是種無理的冒犯。

“傑王子，這個時辰前來，有何貴幹。”我毫不客氣的說著。

隻見傑王子徑直推開了門，揮手示意讓玉靜下去。

我看著傑王子這一舉動，有點氣急敗壞了，這是我的閨房，他這樣不避嫌的走進來，真的讓我驚訝的同時又很尷尬。

剛才在門外的玉靜那大吃一驚又滿臉疑問的神情讓我難堪極了。我當然可以沒有必要去向她解釋說明，但是心虛的是我，我怕玉靜看出一切，包括我對傑王子的情。

傑王子麵對我的無理詢問，並沒有回應，直接關上了門，走了進來。

“傑王子，請你自重，這是我的閨房。我請你馬上出去。”我再一次的警告他。

“穆澤恩。”傑王子欲言又止，忽然他那深邃的眼神看著我，眼神裏太多複雜的情緒，我麵對著這樣的他，我知道，他再一次的撥動我的心弦。

沉默還是沉默，我連忙打破，說到：“傑王子你是來告訴我什麼，還是要來帶我走的。”

傑王子低下了頭。他也許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啞然了。

我繼續說著：“你如果是要帶我離開皇宮，我對你感激不盡，但是如果你是要告訴我，我必須留在皇宮裏，那我請你殺了我。”

說完這句話，我甚至感覺到了輕鬆。因為無論生死都是我能接受，就是待在在冰冷的皇宮，麵對著和傑王子的這種關係，我接受不了。

傑王子聽我說完，向我走近了幾步，“穆澤恩，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

我立刻反駁他：“我的命就是我自己的。傑王子，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拿你所謂的‘認為’來定義別人。”

“穆澤恩，我隻是在告訴你真相。”傑王子立刻打斷我。

“傑王子，如果你今天來隻是告訴我，我要留在宮裏，軟禁我也罷，禁足我也可以，我都接受，但是你還是再來剛說客的，你真的可以回去了。”我說。

“你現在沒有選擇，穆澤恩。”傑王子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我是沒有選擇，但是我有選擇生死的權利。”我對傑王子甚至是吼的。

傑王子背對著我，什麼也沒說。隻是慢慢的停了下來。

“穆澤恩，我告訴你，在宮裏最簡單的一件事，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說。

聽到傑王子這句話，我淚奔了，我忽然感覺到這個碩大的皇宮裏麵，這位身份尊貴的王子，他的生活也是充滿了太多的無奈。

“那傑王子，皇宮最簡單的一件事，是不是就是跟隨自己的本心活下去。”

傑王子看著滿眼淚水的我，苦笑的點了點頭。

我拚命的搖頭，任眼裏止不住的淚水往下流，“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裏，好嗎，傑王子，求求你了，帶我離開。”

當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是真的有前所未有的恐懼，之前嫣貴妃來宮裏對我說的，做的一切，其實也真的算我心理承受的極限了。

說完我癱坐在地上，“傑王子，傑王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無法抑製的狼狽。

我這些日子多累積的堅強，都在這個男人麵前全體崩塌。

穆澤恩，你知道嗎，你現在是騎虎難下，你當時選擇回京的時候，一切都沒有回頭路了，你隻能留下來才是活路，你的穆家族人才能安穩在世。

當父王對你有意時，你就免不了現在這樣的命運，你以為你當時拒絕他，不願意入宮時，他就能忘記你嗎。

我父王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你知道嗎，這些你都想過嗎，你穆家上上下下的族人的命你都想過嗎？傑王子一字一句的斬釘截鐵的說著。

“可是，可是，傑王子，我好害怕，我能有多堅強，不堪一擊好不好，我害怕，我是害怕這宮裏人的惡言惡語的羞辱，我更怕的是，更怕的是，”我泣不成聲。“我怕的是，我怎麼麵對你，傑王子，你難道真的要叫我娘娘嗎？這不是我恐懼的，這是我最痛苦的。”

“穆澤恩，澤恩，”傑王子看著我，他伸出手試圖拉我起身。

傑王子沉默，我以為他會漠然的聽著我說，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大可不必在意我以什麼身份去麵對他。可他卻帶著複雜情緒注視我。

他卻輕聲說：“我也是。”

我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忽然抓住他的扶住我的手，“你說什麼傑王子，你說什麼。”

“我也是。”傑王子又重複了一遍。

“恩。”我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這句簡單的幾個字。

“穆澤恩，起身吧，別在地上了。”傑王子說完再次試圖拉我起身。

“傑王子，我，我，”我剛要說話。

“穆澤恩，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一樣，忘了我這個人吧。這對你好，真的。”傑王子連忙說。

傑王子說完這句話，我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如果在之前我會心碎，會失望，但是今天傑王子說出來，我反倒覺得如釋重負。

也許我對傑王子的愛戀最美的距離就是鏡花水月。

縱使以後的傑王子柔情暖意也好，金戈鐵馬也罷，應該都與我穆澤恩，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慢慢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傑王子說：“對不起，傑王子，我不會忘了你，我三年前見了你一眼，我忘了你可能需要一輩子。但是我會放了我自己。我們有著不同的路要走，各別兩寬。”

“穆澤諾，你後悔回京了嗎？”傑王子問我。

“不後悔，真的不後悔，到現在為止也不後悔，雖然和你，和貴妃娘娘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衝突，我也不後悔，隻是我自己太貪心了，明明告訴自己遠遠看著你就好，到後來是自己的執念傷了自己。”我堅決的說。

“別流淚了，不值得。”傑王子忽然說。

我不知道我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直到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才知道，眼淚和我的心一樣，總是控製不住，也不會騙人。

“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傑王子，真的不早了，你回去吧，被人看到真的不好。”我強行的控製自己對他說。

因為我知道傑王子，不在，我反而可以把我的軟肋偷偷地藏起來。

傑王子看著我目不轉睛，我卻一直在躲避他的眼睛。

“在宮裏萬事小心。”傑王子交代完我這一句話後轉身就要走。

“要是你母後的有意刁難，我該如何？”我連忙追問，因為麵對嫣貴妃，麵對傑王子的生母，我一麵畏懼她的責難，一麵又強忍著心裏的怨恨。

“穆澤諾做你自己就好。”傑王子說。他走出來我的閨房，關上了房門。

我一個人呆在在房間，我甚至能感覺到房間還有他的味道。

我沉重的挪到了床邊，一頭躺倒在了床上，拋下和傑王子的情感糾結，剩下的真的是我們穆家族人的安危，他們真的會因為我在宮中的一言一行而受到牽連嗎？前朝後宮，家族興亡，真的會有這般千絲萬縷的關係嗎？